她托着手掌眼睛蒙上一层水雾,泪眼汪汪的样子看得张启山和副官满肚子话全憋回去了。
相柳不明白,张启山和副官是聪明人,他们明白。
在相柳说用她的血的时候,作为张家人的张启山和副官脑子里第一时间跳出来的就是张家的麒麟血,而不是相柳和齐八这种普通人会想到的人血做饵。
年少时被日本人逮住拷问过的张启山想得则更进一步。
如果这女孩的血真有效果,那么日本人留着她做实验、不杀她都有了合理解释。
因为相柳的血液特殊,所以被抓去实验。
因为她的体质特殊,所以在火车上活下来了。
因为共患难过,这孩子对他们产生信任所以愿意暴露秘密来救他们。
逻辑闭环,一切都合理起来了。
他们也并不觉得相柳之前隐瞒有什么错,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半大孩子,经历过实验之后对陌生人保有一点戒心是很正常的。
唯二不在状况中的齐八满脸懵圈:“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张启山手下的张家亲兵包括副官都是本家巨变之后投靠过来的,他和副官想当然就把相柳也当成了本家逃难出来的族人。
张启山在帮助族人这一方面还是发自内心愿意的。
他瞥了齐八一眼,没好气道:“你不要乱动就没有情况了。”
“副官,给她包扎一下。”
“是。”
他们一直带着的箱子里当然是放了一些干净纱布和金疮药的,不管是行军还是走江湖,最简单的包扎都是必修课。
副官给相柳上药的时候,张启山和齐八就在墓室中查看起来。
墓室地面上还掉落着一些烧着的飞蛾,张启山踩着一地火星走到墙壁前仔细端详着。
刚刚那一出倒也不是全无好处,飞蛾跑了观察起来总是要方便一些的。
这件墓室四处墙壁上布满白丝,这对于常下地的张启山来说倒不是什么稀奇景象。
只是在一面墙上他瞧见了一些像是头发一样的东西,一团一团的颇为恶心。
这景象不免让张启山联想到火车上还有院子里被剃光了头发的尸体,心中便存了疑。
他上前拨开那些头发,却发现头发下面还有些奇怪的图案。
对他来说这图案倒也不算陌生,奇怪的点在于这个图案出现的地点。
张启山和二月红私交不错,对红家家徽岂有不认识的道理。
只是想到在长沙请二月红下地时对方坚决的态度,张启山又有些疑虑。
他伸手把墙上的红家家徽抠下,翻看了两眼。
他在查看的时候,副官也差不多给相柳上好药缠上绷带了。
齐八站在副官边上虽然没动手但嘴也没停:“你轻点,这是小姑娘又不是你们张家那群大老爷们。”
“药要撒匀了啊。”
“那纱布你再多缠两圈,打结也打漂亮点利落点。”
副官是习惯了齐八不着调嘴还碎,一声没吭下手一点不耽搁。
反而是相柳被齐八吵得脑瓜嗡嗡的,无奈开口:“八爷——”
“怎么了?是不是这个副官下手太重弄疼你了?”齐八眉毛一竖语气凶狠起来,“副官你要是不行就让我来。”
“没有的事,八爷。”副官最后收了个利落的结,相柳活动了一下手腕,把匕首还给他,口中对齐八说道,“副官是军人,处理这点小伤还是不在话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