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桑晚厉霆锋的其他类型小说《先断亲,后退婚,假千金她不装了!桑晚厉霆锋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白桦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个不孝女!怎么编排自己家人呢?不过就是要你个名额,又不会让你掉二斤肉。更何况也不是为了外人,而是为了彤彤,难道你这么多年你欠彤彤的还比不上一个名额吗?”桑母怒气冲冲地指着她的鼻尖。倘若不是刚刚吃亏,恐怕现在又是一个耳光甩过来了。“乡下三年,我差点丧命,无论是你们桑家的恩情还是她桑晓彤的,我都还完了!”桑晚斩钉截铁地回答。吃了这么多年亏,倘若她再拎不清,只能说她活该遭受这一切。“好!既然你铁了心,那就让公安局以人贩子同伙的罪名抓你吧!”桑母放下狠话,扭过头不再多看她一眼。反倒是刚走过来的公安插话道,“这位同、志,现在案件刚刚开始调查,尚无定论,你怎么可以冤枉同、志呢?您该跟她道歉。”桑母咬咬牙,“公安同、志,您误会了,她是我女儿,...
《先断亲,后退婚,假千金她不装了!桑晚厉霆锋完结文》精彩片段
“你个不孝女!怎么编排自己家人呢?不过就是要你个名额,又不会让你掉二斤肉。更何况也不是为了外人,而是为了彤彤,难道你这么多年你欠彤彤的还比不上一个名额吗?”桑母怒气冲冲地指着她的鼻尖。
倘若不是刚刚吃亏,恐怕现在又是一个耳光甩过来了。
“乡下三年,我差点丧命,无论是你们桑家的恩情还是她桑晓彤的,我都还完了!”桑晚斩钉截铁地回答。
吃了这么多年亏,倘若她再拎不清,只能说她活该遭受这一切。
“好!既然你铁了心,那就让公安局以人贩子同伙的罪名抓你吧!”桑母放下狠话,扭过头不再多看她一眼。
反倒是刚走过来的公安插话道,“这位同、志,现在案件刚刚开始调查,尚无定论,你怎么可以冤枉同、志呢?您该跟她道歉。”
桑母咬咬牙,“公安同、志,您误会了,她是我女儿,我了解她的脾性,她从小就恶毒,是天生的坏种,现在不过都是伪装罢了。”
“别的家人都是偏袒,您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大义灭亲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公安同、志笑笑,转过头继续说道,“等前面的人做完笔录,才轮到各位,请耐心等待,如果需要喝水或者有其他需求都可以跟我们提。”
“麻烦公安同、志了,我们没有需求,一定配合。”桑晚简洁大方地表明态度。
桑晓彤紧跟其后,“我也一定配合公安同、志查案,希望早点把这群犯罪团伙全捉起来才是。”
公安同、志点点头,“有你们这么配合的同、志,我们破案指日可待,既然各位没有需求,我就先去忙了。”
目送着公安离开,桑晓彤装作懵懂地模样,缓缓问道:“姐姐,你是怎么做到在公安面前都不心虚脸红的呢?”
桑晚抬眸,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她的眼神看得桑晓彤头皮有些发麻,半晌,桑晚才缓缓开口道:“你都不心虚,我有什么心虚的呢?”
“我当然不心虚了,我是被人贩子抓住的受害者,但姐姐你明明是和人贩子勾结的同伙,他们真的不会把你供出来吗?”桑晓彤暗自叹口气,好似在替对方担心一般。
桑母轻轻抚摸她的额头,“我的好女儿,哪怕都被人这么陷害了,竟然还为别人着想,有你真是妈的福气。”
“桑晚,你到底还要错到什么地步?你赶紧向晓彤道歉,否则我第一个去举报你!”大哥气不过,再次开口指责。
桑晚挑眉,当即答道:“好啊,麻烦你快点去,否则我还真怕公安有漏网之鱼。”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大哥眉头紧蹙,眸底充满探究的意味,没想到她竟然会是这副态度。
三年不见,桑晚变了太多。
桑晓彤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转瞬即逝,她慌忙替桑晚解围,“我相信中间肯定有误会,虽然我是因为姐姐被抓的,但是我相信她肯定有苦衷,你们千万别不要去报案,否则她这辈子真的毁了。”
“不,我支持你们去报案,越快越好,人贩子那里肯定有人证,让他们好好认认,跟他们勾结的人是不是长着我这张脸。”桑晚继续紧追不舍。
别人不清楚,她们二人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当真报案,警察调查下来,抓的人只可能是桑晓彤,并非桑晚。
桑晓彤骤然慌乱了几分,强撑着反驳道:“姐姐,你该不会是提前买通了人贩子,他们答应做伪证了吧?还是你聪明,知道提前防范。”
她一番话下来,若是人贩子指认桑晚,那桑晚是有勾结。若人贩子不指认桑晚,那桑晚勾结的嫌疑更大,无论怎么做,她都逃不掉这件事了。
“我脸比兜干净,哪有钱去买通那么多人,反倒是你手头应该很宽裕吧。”桑晚意味深长道,随即又继续补充,“人贩子的口供不准的话,不如问问那群受害者吧,让她们看看咱们两个究竟是谁和人贩子勾结了。”
桑晓彤踉跄后退两步,差点跌倒在地,还好大哥手疾眼快,一把揽住她的腰肢,扶她站稳。
“彤彤,没事吧?”他关切地询问。
桑晓彤脸色苍白,勉强挤出个笑脸,摇摇头,“我没事,哥,你别担心,我就是有点累了。”
桑毅知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随即一个眼刀朝桑晚飞过去,“你不知悔改,不向晓彤道歉就算了,当着我们这么多人面都敢吓唬她,背地里不知道你都是怎么对待她的!”
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对,我就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你们不是要报案吗?慢走不送,最好快点!”桑晚不耐烦地催促着。
她早就不想再与桑家人纠缠下去,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件事。
向桑晓彤道歉,给桑晓彤大学名额,她一出生就对不起桑晓彤。
但凡能超出这三件事之外,她都要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对我们就这么不耐烦吗?”桑毅知脸色幽黑,紧紧攥着拳头。
桑母冷哼一声,“她的心早就飞跑了,哪还在乎家人啊!否则她怎么敢这么对彤彤的!”
桑晚懒得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长椅前,坐下。
她膝盖的肿、胀感从未消散,她甚至不用亲眼看,就能猜到此时膝盖肯定肿成馒头大小了。
这么久她都是强撑着疼痛,可现在却越来越痛了。
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下床走路。
桑晚轻轻揉着膝盖,试图消肿。
“你装什么聋啊?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桑毅知紧追不舍,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不知道是步子迈的太大还是故意的,他的腿嗑向她的膝盖。
“嘶。”桑晚疼得倒抽凉气,面目变得狰狞几分。
但她的变化并没有落入桑毅知的眼中,他只知道桑晚的态度不耐烦,现在更是连话都不愿意说一句了。
难道她就这么厌烦这个家,这么厌烦他们吗?
桑毅知越想气越不打一处来,怒气之下,伸出手用力捏住她白、皙的脖颈,用力向后推去,桑晚的头脑勺抵到墙面上。
“好痛。”小妹妹眉头微蹙,睁开眼睛,一脸茫然,“我这是在哪?你是谁?”
桑晚收手赶忙道歉,“你被人下药昏迷,我为叫醒你才动手,抱歉。”
“下药?昏迷?”对方眸底深深地疑惑。
“对,你被人贩子拐到这了,没时间说那么多,快帮忙给其他姐妹解绳子,如果喊她们不醒就上手掐,务必把大家都叫醒。”桑晚下意识看向门外,确定安全后又转向另一位昏迷的女人。
虽然小妹妹云里雾里,但仍旧听她的话照做了。
很快,房间内的人都清醒过来,除了桑晓彤。
并非桑晚想趁此机会报复对方,只是她心中有预感,倘若此时叫醒桑晓彤,她必然会坏事。
到时候所有人都逃不掉。
“我怎么会在这?你们都是什么人?”
“这是哪里啊!我明明上街去买针线,怎么会到这来的?”
......
大家议论纷纷,能明显感觉到她们的恐惧。
桑晚赶紧出声安慰大家,“大家听我说,我们都是被同一伙人贩子拐到此处的,现在人贩子出去吃饭,我会带大家一起离开的!”
她尽可能压低声音又保证让在场人都挺清楚。
“她说得是真的,我想起来了,我昏迷前还帮一个男人买了两个大馒头!我平时都舍不得吃的东西,竟然给人贩子吃了!”
“我也是,他说是外地人迷路,我好心带路,没想到他竟然图谋我的人。”
“我们都是做好事,竟然上了坏人的当!难道做好事也有错吗?真是老天爷不长眼啊!”
桑晚闻言叹口气,“做好事当然没错,错得是利用我们善良的人。那些人贩子都该一网打尽。”
“对!那些坏蛋全都该天打雷劈!”
“我们要团结,一起跑出去,你说现在怎么办,我愿意听你的!”
“当下只能自救,我也愿意听你的!”
正当桑晚要下定决心时,耳畔传来声音。
她目光追随过去,只见小妹妹已经解开桑晓彤的绳子,手正伸到对方的腿旁,用力掐下去。
纵然桑晚想要阻拦,已然来不及。
桑晓彤缓缓睁开眼睛,与她四目相对,原本眸底的恐惧瞬间变为厌恶。
“都是你害得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被绑在这!你就是个害人精,谁靠近你都会倒霉!”她怒视着桑晚,恨不得将对方看穿。
不等桑晚有反应,就有人冲上去捂住她的嘴,“喊什么喊!再喊下去人贩子全都让你招来了,咱们一个都别想跑!”
“一惊一乍的,想害死大家啊!”
“就是,想找死出门左转自己去找人贩子,别在这霍霍大家!我们可都惜命。”
众人不约而同鄙夷地看着她。
可桑晓彤哪里遭过这种白眼,也顾不上害怕,直接扒开身侧人的手,大声回怼:“你再给我说一遍!你凭什么跟我这么说话!你算哪根葱!”
“蠢货!再乱叫别逼我动手!”一位口直心快的大姐直接比划拳头威胁道。
桑晓彤只好强压下怒气,点头配合,实则把这笔账通通记在桑晚身上。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遭受这种屈辱。
总有一天,她要让桑晚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桑晚顾不上理会她,继续对众人道:“现在确实是要跑的机会,但却不是最安全的机会。一来我们对周围地形不熟,就算是跑出去也有被抓回来的可能。”
“你说得对,谁知道周围有多少同伙。”
“万一要出门撞上他们,一群大男人我们肯定吃亏。”
大家纷纷附和。
“对,二来就算今日我们逃跑成功,来日还有千千万万个女性朋友和孩子会落入这群人渣手里,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抢占先机算计他们。”桑晚眸底闪烁着坚定地目光。
然而现场却陷入了久违的寂静。
桑晚明白人都有恐惧心理,她不能强人所难。
“我只是提议并非强迫,大家可以分为两派,想离开的站在我左手边,愿意留下来的站在我右手边。”
“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我都会把两套计划毫无保留地告知大家。”
桑晚继续补充道。
来时虽然她有一半路陷入昏迷,但清醒后的路也记得七七八八,清楚大概逃跑方位。
“我愿意留下。”清脆的嗓音响起,大家纷纷侧目。
说话人正是第一个被解开绳索的小妹妹主动上前,走到她的右手边。
桑晚微微惊讶,“你年纪还小,不害怕吗?”
“怕,可我不愿意让更多的‘我’被骗了。”小妹妹脸上露出恬静的微笑。
也是她的笑,带给大家力量。
很快,大家纷纷做出选择,站在桑晚的右手边,唯一没站队的人就是桑晓彤。
“你这不是拿大家的命做赌博吗?你们是不是蠢,竟然要跟着她发疯,都不要命了吗?”桑晓彤死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
然而她得到的是大家的无视。
“时间紧迫,我把计划告诉大家。”桑晚一脸严肃道。
所有人都在拿生命为底线支持她,她必须对大家的安全负责。
众人自发围成圈,而桑晚站在圈中心,以便大家能听清她接下来的话。
不远处的桑晓彤愤恨地瞪着她们,暗自握紧拳头。
凭什么桑晚走到哪都有这么多人信任她,能成为焦点!凭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此处是人贩子的一个大窝点,但现下还不是人贩子最多的时候,我们可以提前埋伏,等他们回来时再制造动静吸引,最后先下手为强。”桑晚嘴上说着,脑海中不停地复盘计划中的漏洞。
“好办法!咱们提前躲在门后,闯进来一个就揍一个,闯进来一双就打一双!”大姐亮出拳头,开始跃跃欲试。
“那我们的武器呢?”小妹妹低声询问,“女人对抗男人本就力气悬殊,如果没有武器我们必然会吃亏的。”
“你这丫头怎么长敌人势气灭自己威风!还没开始就料定我们会吃亏?”立马有人不满地反驳。
小妹妹带着哭腔回答道,“我也是出于好心。”
知道她是故意讽刺,桑晓彤气的差点没忍住。
一旁的桑毅知更是怒火中烧。
他铁青着脸吼道:“桑晚,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录取通知书给晓彤,这个家你就别回来了!”
桑晚正有此意。
她拎着皮箱转身就走。
身后的桑毅知脸都气绿了,想着以前最喜欢缠着他撒娇的那个妹妹,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他就不信,她真的能狠下心来离开桑家。
寒风瑟瑟的冬日里,桑晚的手已经冻的没有了知觉,又红又紫。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招待所,还没进去,便看到了远处走来的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
原本以为再见他心里不会再有波澜,可当真正看到他的这一刻,心跳还是漏了两拍。
这是从小就和她定了娃娃亲的傅寒声。
三年不见,他这五官倒是愈发的硬朗了,身上军官的气质也愈发的浑然天成。
“晚晚。”
傅寒声几步走了过来,嘴里还哈着热气。
“你回来了?”
语气淡漠,说不上来有多热情。
桑晚的手冻得有些发僵,轻轻点头。
空气有短暂的沉寂。
傅寒声见她没有后话,不由得愣了愣。
以前,她对她是很热情的。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桑晚围着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但碍于两家的交情,他再厌烦也会忍着。
他以为,再次见面,桑晚一定会他诉说这三年来受到的所有委屈。
可。
她竟然这么冷漠。
“这么冷的天,怎么穿的这么少?不如回家多穿几件衣裳。”
傅寒声难得关心了她一句。
“谢谢傅队长的关心。”
说完,就要越过他。
这三年,傅寒声比之前长的还要壮实了,她回来的路上口和几个军队里的兵一辆车,还听到了关于他的消息,说他严厉,苛刻。
所以哪怕只是从他身边走过去,呼吸都会不自觉的放轻。
“晚晚。”
傅寒声攥住她的胳膊:“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能回去和家里人道个歉,毕竟你替晓彤享了这么多年的服,桑家的人也不过让你替她下乡三年,也是能接受的,对吧。”
“别闹脾气了,回去吧。”
桑晚捏住发抖的手指,不由的轻轻笑了下。
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
可那喜欢,早已经在这无人问津的三年里消失殆尽了。
每每想起傅寒声当时对桑晓彤无微不至的关怀以及下意识的偏心,以及她被家人逼着替桑晓彤下乡,傅寒声当时的冷眼旁观,她心里就越发的清醒。
很多东西并不是坚持了就会有结果的。
桑晓彤回来桑家不过一年,就让曾经对她最好的爹妈,哥哥们,还有她爱的人全都站在她的那边。
他们所有人都觉得,十五年的享福和三年的下乡根本不成正比。
无论她做什么,都还是亏欠桑晓彤。
可,她又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忽然之间那些曾经最爱她的人一个一个都弃她而去呢......
不过,无所谓了。
反正很快她就会去念大学,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
桑晚使劲抽出自己的胳膊,拉开了一些和傅寒声的距离。
“这三年,我去了最穷的闽县,一年四季都冷如冬,外面的物资基本送不进去。”
她抬眸,用力压下满腔的酸涩。
“我厚实的衣服在桑晓彤回来的那天,就被妈全拿走了,可她明明知道我当初为了救三哥落了体寒的毛病,我受不了寒,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我受冷挨饿,捡别人不要的搜馒头吃,那里的人欺负我,只欺负我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知道,我的家人不管我了,没人给我撑腰。”
“三年,没人来看过我一次,没人关心我吃的饱不饱,睡的好不好......”
桑晚唇角极力压抑着抖。
“桑晓彤没回来之前也是被我的亲生父母娇养的,虽然条件没有桑家好,但也从没让她干过活。”
“抱错孩子是意外,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没有这件事,但偏偏我没得选。”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面目全非的爱人,桑晚说不清楚心底里这份感情,到底是不甘还是嫉妒。
无论是什么。
现在,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傅寒声深沉的注视下,平静的说道:“我们取消婚约吧,你以后就专注于桑晓彤吧。”
这场三个人之间的纠葛,她退出。
傅寒声原本还因为她这三年来的遭遇替她感到心疼,听到这句话,浓黑的眉毛狠狠一拧。
“取消婚约?”
他冷硬的嗓音带着指责:“桑晚,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桑晚那么在意这场婚约,曾经他试图取消的时候她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如今刚回来,她就想取消婚约?
这绝不可能。
“吃醋也理应有一个度,原本以为下乡三年会磨练磨练你的性子,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心胸狭义,没有一点肚量。”
“心胸狭隘,没有度量,不可理喻?”
桑晚笑了笑。
“这婚约本来就是你们家和真千金定下的,如今桑晓彤回来了,这婚约自然就落到她头上了。”
“而且你们两个人情投意合,多好的一桩婚事。”
“我这是在成全你们,怎么就变成不可理喻了?小肚鸡肠,呵,我这明明是大方。”
“还是说,傅队长舍不得我了?想来一个脚踏两只船。”
“桑晚!”
傅寒声彻底黑了脸。
他在军队里当军官惯了,再加上身上本就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这么一吼,足以叫人心尖发颤。
但桑晚却不以为惧。
以前她最害怕傅寒声生气了。
因为他生气就会不理她。
可是现在,看清楚了这些人后,她只想在乎自己的感受。
不理会他深沉的凝视,桑晚直接拐角走进了招待所的大门,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看傅寒声一眼。
傅寒声拳头攥的咯咯作响。
可还是不信桑晚会真的想要退婚。
欲情故纵的手段而已。
晾她几天,还不是和以前一样自己就给自己搭台阶了?
傅寒声是这么笃定的。
觉得不能这么惯她,于是没有追进去,转身就走了。
“大家快执行第二计划。”桑晚当机立断地判断,还不忘提醒某人,“你最好老实点,否则遭殃的不止我们,你也跑不掉。”
纵然计划再完美,也架不住坏汤的老鼠屎。
桑晓彤冷哼一声,将头撇过去,闭上眼睛装晕倒。
让她们折腾去吧!
到时候人贩子进门,总归自己还是昏迷的,也不会拿自己出气!
最好狠狠教训下桑晚,替自己出口恶气。
桑晓彤紧闭眼睛,竖起耳朵,却半晌没听见动静。
她狐疑地微眯条缝出来,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她们的身影,只见她们也早已经躺在地上装昏迷。
她心中冷笑,还以为桑晚有多大能耐,还不是没开始就投降了。
早知如此,刚刚就应该听她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现在倒是好了一个都跑不掉,这群蠢货竟如此相信桑晚。
她心中编排桑晚的同时,人贩子也打开门走进来。
“大哥,你看看弟兄们这才干活都多卖力!仅仅一天时间就淘到这么大批货。”
“等干完这票,我好好的犒劳大家。”
看来这就是人贩子的头目了,桑晚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大概有六个人。
如果从人数上来讲,她们还是占优势的。
“大哥,这就是之前跟你说的娘们,就是她帮咱们抓着个小美人。”
众人的脚步纷纷逼近桑晓彤,她竭力克制着不让睫毛颤抖,露出端倪,实则害怕都要哭出声来。
“又蠢又坏!那拐来的小美人在哪?”人贩子头目嫌弃地踢桑晓彤一脚,冷哼一声,视线挪到别处。
桑晓彤只能强忍着疼痛,不敢做声。
该死的人贩子。
“就在那呢!”小弟心领神会,立马着他来到桑晚的面前。
当即有人夸赞道,“还真是个美娇娘,听说还是个大学生!这定价可得高点!”
“是长得不错,卖了可惜。”人贩子头目认同地点点头。
听到这话,桑晓彤都要气炸了,恨不得找人贩子聊聊审美问题。
“那不如让她跟了大哥!当大嫂?”
“对,当大嫂当大嫂。”
人贩子们纷纷起哄,咯咯笑起来。
头目半晌没说话,蹲下身子,手轻轻触摸她的脸颊,“还真有点意思。”
桑晚趁此机会猛地睁开眼,朝着对方脖子咬上去。
“啊!”刺骨地痛感袭来,让头目发出叫喊声。
正当小弟们朝桑晚冲过来时,原本躺在原处装昏迷的众人纷纷醒来,拿起棍子冲上去。
孩子们趴到他们身上揪头发,下嘴咬。
而女人们就拿棍子下死手的朝脖子打下去。
她们知道,一旦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遭殃的一定是她们。
一一将众人绑起来,桑晚的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下。
计划没实施到最后一步,谁也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好在计划成功。
众人皆陷入昏迷,唯有人贩子头目清醒着。
对方鹰隼般幽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桑晚,“没想到竟然着折在个娘们手里。”
桑晚抬眸,走过去,“你谋害得都是女人,让她们失去自由,背井离乡,成为随意买卖的商品,现在不是我抓住你,而是你害的人来向你讨债了!”
“那我可数不过来,经过我手的女人没有三百也有一百了,她们都是贱人。至于你,我不会放过你的,小美人。”头目看起来底气十足,丝毫没有因为被抓住而慌乱。
这让桑晚有些没底气了。
她仔细地观察人贩子的面孔,竟然没有绑架自己的那两个人。
也就是说外面还有他们的人!
“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埋伏,还有人贩子没回来。”桑晚眸光坚定,她势必要将这群恶魔一网打尽。
因为这群人是坏到骨子里!
头目当即仰天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桑晚眉头微蹙,心头涌起阵不好的预感。
对方收起笑意,“你以为抓到我就能改变什么?纵然没有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谁会放着赚钱的买卖不干呢?”
桑晚紧紧捏着拳头,“事到如今,你竟然毫无悔意。但只要少一个你,这世界上的女人就多几分安全,你等着进局子吧!”
她不再继续跟对方废话,让人拿布堵住他的嘴。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院子里才有传出动静。
“这老头给的面越来越少了,奸商。”
“那下次去他对面那家吃,但是她家的鸡腿没老头家的好吃。”
这声音......
桑晓彤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这是当初和自己交易的人,也是把自己绑到这的两个男人。
看桑晚的架势,是准备把这群人送进公安局。
倘若被警察审问时,他们一定会出卖自己,到时候有进监狱的风险不说,桑家人该怎么看自己啊!
她警惕地盯着门口,突然大声地问道:“虽然他们是人贩子,但是咱们对他们动手是不是也违反法律了?”
生怕门外的人听不见,她又继续强调,“我可不想被送进公安局!”
原本快走到门口的二人立马停下脚步。
“你听见里面的说话声了吗?里面有埋伏!”
“这群臭娘们,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去取铁棍过来。”
......
这对话声也清晰地传入桑晚的耳中。
众人皆知桑晓彤是故意的,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丢出去!
明明眼看着就要成功,现下却功亏一篑了。
刚刚能成功无非是占用了对方毫无准备的先机,如今对方有准备还有铁棍,她们毫无反抗之力。
“把门口堵上!”桑晚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把周围的木柜子和柴火通通堆到门口处。
争取到时间后,她又径直朝身后的窗子走过去,拿木棍狠狠砸开。
好在老屋破旧,房间内的物件大多年久失修,所以才能轻易地打开窗户。
“大家快点出去!”桑晚站在窗子旁边,挨个扶着大家跳出去。
眼看着她们要逃跑,桑晓彤哪里坐得住,当即冲过去,“我也要走!你要是不带上我,看你回家怎么跟爸妈交代!”
警局。
“你是什么时候当兵的啊,厉哥哥。”桑晓彤表面在和厉霆锋说话,目光倒是诚实地看向桑晚。
虽然一路上厉霆锋都少言寡语,但这些桑晚并不知情。
厉霆锋信口胡诌道,“我从娘胎里生下来就是兵。”
“那你也太棒了!有厉哥哥这种保家卫国的人在,我们普通人也可以更安心。”桑晓彤熟稔地拍马屁。
平日里她这些招数对桑家人,百试百灵。
她甚至比桑晚清楚,桑晚之所以缕缕吃亏,除了桑家对自己的偏袒与愧疚外,也正因为桑晚的倔脾气。
桑晚越是自我,越是衬托的她善解人意。
说到底还真应该感谢桑晚无形中帮了自己一把。
“彤彤!我的乖女儿呦,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吓到?”桑母红着眼眶,越过桑晚,一把抱住桑晓彤。
桑晚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地笑意,说实话她早就对桑家人不抱有任何期待,可此时还是隐隐有些心凉。
哪怕是在外人面前,桑母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
“身为姐姐,你是怎么照顾晓彤的?”大哥不分青红皂白的职责道,眼神中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向来性子温和的二哥也跟着道,“你刚回来晓彤就出这么大事,很难不让大家多想。无论与你有没有关系,都别再发生第二次了。”
桑晚抬眸,目光放到三哥的身上,等待着他的教育。
然而三哥也没有让她失望,“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算计晓彤了?”
瞧瞧,都不等桑晓彤说话,他们就理所应当的把一切都怪在她头上。
明明她也是受害人之一。
“你们问问她,究竟是谁算计谁?”桑晚的语调让人听不出半分情绪。
桑晓彤一怔,轻咬下唇,“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你们别为难姐姐。”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瞬间桑家人都用责怪的目光审视着桑晚。
“你看看晓彤多懂事,不管什么时候都站在你身前保护你,反看你哪有半分做姐姐的样子!”桑母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有什么委屈都告诉大哥,大哥会给你做主的。”大哥放低声音,口吻温柔。
桑晓彤眼圈一红,久久不作声。
任凭谁都看了都要认为她被欺负,果不其然,桑母最先按耐不住,冲过来扬起胳膊要打在桑晚的脸上。
桑晚手疾眼快,顺势接住她的胳膊,“公安局里动手,你想让我用家暴还是打架斗殴报案呢?”
“你这死丫头!身为桑家女儿,心肠如此歹毒,晓彤那么乖,你竟然想要把她交给人贩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简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桑母面上挂不住,只能从话语中找回面子。
可她每个字都深深刺入桑晚的心头。
白眼狼......
自从桑晓彤出现后,他们什么时候把她当过桑家人?
怎么有资格提这个词呢?
“妈,你别怪姐姐了。她想要把我卖了肯定有她的苦衷,我们不如听听她怎么解释。”桑晓彤扯扯桑母的衣角,小声撒娇道。
桑母轻轻挽过她的发丝,“彤彤,你就是太善良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懂得以德报怨,别人只会利用你的善良欺负你,今天妈给你做主,势必让她给你个交代。”
桑晚哑然失笑,原来这个道理他们都懂,只有她花了三年的时候才明白。
当年桑晓彤刚来家中的时候,自己主动示好,凡事都以她为先。
得到的是桑晓彤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在桑家人面前,桑晓彤宽容大度,善解人意,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好似她们看起来多要好。
但只要她们二人单独相处,桑晓彤就会暴露本来面目。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么多年来是自己欠她的,因为自己鸠占鹊巢才导致她受了多年苦楚。
桑晚可怜她的遭遇,很少辩驳。
只想着自己再多对她好些弥补她,只要多善解人意些,桑家人便能容下自己。
可实际上呢?
那年除夕夜,她差点死在乡下的时候,桑家人怕是正一家团团圆圆的包饺子。
一路磕磕碰碰,桑晚才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自己真心相待。
“桑晚,你赶紧向晓彤道歉!否则就不是家里人处理这么简单的了!”桑毅知冷声呵斥。
桑晚的思绪这才被打断,她抬眸与对方对视,只见她曾经的好大哥一脸正气地怒视着自己,一副势必要为桑晓彤讨回公道的模样。
“证据呢?”桑晚冷声反问。
桑毅知一愣,态度愈发强硬起来,“要什么证据?你难道没听见晓彤的话吗?如果不是你算计她,她怎么会被吓成这副模样,还亲口说你要把她卖进山沟里去。”
“我看她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要我说直接报案,让公安调查。现在正严厉打击人贩子,她与人贩子勾结,说不准还要判个三五年,看她到时候还怎么去上大学!”三哥也跟着拱火。
他不提倒还好,他这一提倒是让桑母又有了新念头。
“桑晚,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你做错了,我们有追究你的权利。如果你不想坐牢,那大学名额的事,你还是答应了吧!也算是补偿晓彤的。”桑母语调强硬,不容拒绝。
“你要是蹲监狱,后半辈子就毁了,不说大学名额保不住,以后恐怕连个婆家都不好找,答应妈的条件是对你最有利的选择。”二哥手扶下巴,一本正经地分析着。
说来说去,还是大学名额的事。
二哥表面听起来好像是在为桑晚考虑,实际不过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
她早已不是那个面子薄,任人拿捏的桑晚了!
“你们桑家人还真是有意思,没有证据就想替公安办案子了。听起来好像我需不需要进监狱全然由你们决定了,桑家的手伸的可是真长。”桑晚直言嘲讽,眼神冷漠且疏离。
桑毅知脸色骤然变黑,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开口。
1978年,腊月初三,牵牛镇,桑家。
“姐姐带回来的东西脏兮兮的,万一有什么传染病......都得全部扔掉,这样才可以进家门!”
桑晚下乡三年回来,还没进家门,就被妹妹桑晓彤给拦住了。
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模样,桑晚嘴角扯起冷意。
“当初你归家的时候,可比我落魄多了,我是传染源,那你是什么?”
说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也是了,那会儿你回来没多久爸就病了,敢情源头出在你这儿。”
“你!”
桑晓彤气急,刚要说什么,一道高大宽阔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线内。
是桑家长子桑毅知。
桑晚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狠狠的抽、动了两下。
他曾是半夜跑二十里地都要给她买糖炒栗子的阿兄,也是为了桑晓彤在雪天里把她赶出家门的阿兄。
三年不见,心底里压抑着的那口委屈忽然就涌了上来。
桑晚抬眸看着天,倔强的不让自己再为这个家流半分眼泪。
曾经,她也是桑家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公主。
可三年前,桑晓彤的到来打碎了她所有的一切。
桑晓彤才是桑家的女儿,因为同一天出生,阴差阳错之下她和桑晓彤被抱错了。
桑晚直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桑家人抱着桑晓彤喜极而泣的模样。
她就那么站着。
整个人都是懵的。
无措又迷茫。
桑母季秀芳发现了她的情绪,还温柔的对她说:“晚晚,以后晓彤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一定要照顾好妹妹。”
所有人都和她说,无论她身上是不是流着桑家的血,她都还是桑家的女儿。
她的地位不会变。
可。
一碗水怎么能端平呢。
每次看着桑晓彤什么都不懂,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时候,桑家人看向桑晚的目光,就一次比一次冷漠。
到最后的疏离,也不过短短三个月。
他们觉得,桑晓彤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她对不起她。
所以在三年前出了政策要独女下乡的时候,桑晚被呵护了她十多年的家人放弃了。
他们要她顶替桑晓彤去下乡!
那一刻,看着眼前这些她付出所有的家人,桑晚心如刀绞。
桑父旧疾复发的时候,是她半夜背着桑父去的镇上诊所。
二哥一直都想当兵,是她偶然帮过发病的高、官,才有机会内推二哥当的兵。
还有三哥......三哥有次游玩落水,所有人都在喊求救的时候,是桑晚毅然决然的跳到了河里,把三哥救了上来。
寒天地冻的冬月,桑晚回去就大病了一场,从那之后就落下了病根。
还有很多很多......她原以为,这么多掏心掏肺的付出他们至少能够心疼心疼她。
可。
他们没有。
从那刻她就知道,她再不是桑家的女儿。
“大哥......”桑晓彤娇滴滴的哭声拉回了桑晚的思绪。
只见桑晓彤委屈巴巴的走到桑毅知面前,眼泪说掉就掉:“姐姐说,三年前爸生的那场大病是我传染的,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是从山里出来的吗?
可我也不想这样,我从小身边没有亲人,我那天只是激动多抱了几下爸爸而已......”桑毅知原本还感慨桑晚回来了,一听这话,眼底的欣喜便荡然无存。
他幻想过无数个和桑晚见面的场景。
无论是她生气当初全家人把她推出去下乡,还是哭着和他诉说这三年受到的委屈。
可他唯独没想到,桑晚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以前一样欺负晓彤!
亏他还因为她要回来了,大早上就去割了三斤肉。
“晚晚,你这话就说的过分了,赶紧和晓彤道歉。”
桑晚转过身,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桑毅知这才发现,三年不见,桑晚竟然消瘦了这么多,就连眼底的光,都变得冷漠黯淡了。
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姑娘?
没来由的,他心里狠狠的颤动了两下。
“大哥,你别怪姐姐,我相信她也不是故意的。”
这时,桑晓彤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袖子,眼眶里噙着两团眼泪,我见犹怜。
桑毅知心里的称瞬间就偏了。
他黑着脸看着桑晚:“怎么不说话?
让你道个歉委屈你了?
还是说,以为自己考上了个大学,就可以不听家里长辈的管教了。”
家里长辈,听听,多么讽刺。
当初她被派到极其贫寒的乡下,她几乎每天都在盼着桑家的人能去看看她。
从期望到失望,如今就连回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回来。
这会儿他知道说自己是家里的长辈了?
她被前辈欺负打骂的时候桑毅知在哪儿?
她冷的整宿整宿睡不着的时候桑毅知又在哪儿?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们可曾想过她的处境?
桑晚用力压下心中的起伏,牵了牵唇。
“我又没做错,凭什么道歉。”
桑毅知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
“大哥。”
桑晓彤努力收起眼泪,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你就不要逼姐姐了,她如今刚回来,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桑毅知愈发的头疼:“你呀,什么时候都向着她说话,明明自己受了委屈,连个道歉都舍不得让她说。”
想到这儿,他忽然想到了桑晓彤昨天听到桑晚考上大学时眼底的羡慕。
他看向桑晚,勉强压下怒意。
“不道歉,那就把录取通知书交出来,让晓彤顶替你上学的名额,反正如果不是家里,你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学习环境,就当是你给晓彤的补偿了。”
桑晚被气笑了。
这大学,是她这三年每天只睡三个小时才换来的。
现在,他竟然说让她把上学的机会让给桑晓彤?
凭什么?
“现在高考全面开放,想上学,那就自己去考,再说了,要是被教委发现了,这责任谁担?”
桑毅知一噎。
“大哥,你就别让姐姐为难了,都是因为我从小在乡下,教育不行,不然我自己也能考上大学的......”桑晓彤说着说着便又哭了。
桑晚觉得好笑:“首先,我不觉得为难,因为这名额我压根就不会让给你,其次,能不能考上大学和教育环境可真没什么关系,脑子好的人,即便是在破草屋里也能点着油灯学习。”
说着,上下瞥了一眼桑晓彤。
“当然啊,脑子不好的人,哪怕是学死都不见的能过了大专线。”
桑晓彤今年就没过大专线!
翌日。
桑晚被一阵闹哄哄的敲门声吵醒。
她忍着烦躁去开门,没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是谁,一个巴掌就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不孝女,你不回家是想让我和你爸被戳脊梁骨吗?”
桑母劈头盖脸的指责就落了下来。
“你心里还有气了,你有什么资格有气?
我们桑家欠你的了?
还得求着你回去?”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桑晚的脸都麻了半边。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纷纷按着头往这边看,窃窃私语。
桑晚紧紧的捏着拳,眸中泛着冷意。
“这不是你们巴不得的吗?
当年就说好了的,下乡三年我就不欠你们的了。”
当初,所有人都逼着她去闽县,说这是她应得的,这本来就是她该做的。
那时候桑晚就同他们说过。
下乡可以,回来便互不相欠。
桑家人为了桑晓彤立刻就答应了。
如今不用他们赶,她自己从那个家里出来了,他们反倒一个两个都不高兴了。
看着眼前这个而且什么都舍不得自己吃,什么都要留给她的母亲,桑晚的心里还是无法控制的隐隐作痛。
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如今她好不容易回来了,桑母没有一句关心的话也就算了,竟然还给了她一巴掌......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做到像他们这样绝情呢?
为什么这一千多个日夜她还是奢望他们能够去看她呢......桑晚,你到底要被他们欺负到什么地步才能彻底的心狠!
“姐姐。”
桑晓彤在一旁急急的劝说:“当初你下乡的时候,妈可是难过了好一阵子呢,全家人也每天担心你,知道你马上就要回来的时候,妈更是拿着攒了许久的粮票肉票和布票采购,现在你柜子里还有两件新衣裳呢。”
说完,又看向桑母,轻轻地晃着她的胳膊。
“妈,你也别生气了,姐姐一个人下乡很不容易的,家和万事兴,一家人怎么可能会有隔夜仇呢?”
开玩笑。
要是桑晚真的不回去了,她还怎么拿重点大学的通知书?
那可以清北大学。
也不知道桑晚在那样的环境下是怎么考上的,真是踩了狗屎运。
偏偏她连个大专也考不上。
不过没关系,反正只要桑晚回到了家里,几个哥哥和爸妈一定会做主,把她的录取通知书抢过来给她的。
桑晚也一定会为了所谓亲情向三年前一样,甘愿退让。
想到这儿,桑晓彤当和事佬当得就更起劲了。
桑母的态度稍稍有了些缓解:“还是晓彤懂事,人家从小不在我们身边都这么识大体。”
她不耐烦的呼了口气,一副恩赐的模样。
“看在晓彤为你求情的份上,今天你就跟我们回家去吧,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桑晚冷笑:“大哥可是说了,我要是不给通知书就不许回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桑母这个要面子的,当下被盯得格外烦躁,隐忍的说:“这个家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桑晚心中发笑,但也默默的开始掂量。
不过招待所的房租是真贵。
昨天她交钱的时候,肉都在跟着疼。
距离去京市念书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她也不能总在招待所住着。
总要留点钱带去京市,毕竟那里的消费水平可比这里高多了。
学费书本费生活费,哪儿哪儿都是压力。
既然他们让她回去,有免费的房子不住白不住。
无非就是每天恶习一些,比起钱来说,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好,我收拾东西。”
桑晚爽快答应,回去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整理好,拎着着皮箱跟着桑母一同回到了桑家。
刚一进门,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桑晚一阵恍惚。
下乡的这三年,她每天吃的都是野菜,吃不饱也吃不好,已经有多久,她没有闻到过这样的饭菜香了。
进了家门,三个哥哥还有桑父都在餐桌上坐着,谁都没动筷。
“回来了?”
桑父不温不热的说了句。
他是棉纺厂的厂长,在家里也喜欢端着领导的架子,桑晚之前最怕的人就是他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严肃的父亲,却对桑晓彤没有底线的偏爱。
想到过去的种种,桑晚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淡漠的点了下头:“嗯。”
冷漠的态度让桑父眉心一蹙。
硬生生的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教育给憋了回去。
“洗手过来吃饭。”
桑晚放了行李回到客厅,坐在了桑晓彤的旁边。
“来,晚晚,吃这个。”
三哥直爽,直接给她夹了一个鸡腿:“看这些年把你给瘦的,没好好吃饭吧。”
“晚晚喜欢吃的是虾仁,来,尝尝。”
二哥噙着温柔的嗓音也给她夹了个虾仁。
就连还在暗自较劲的桑毅知,也意思着给她夹了一根青菜。
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桑晚应该会很开心才对。
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三个哥哥早就已经在桑晓彤一次又一次的诬陷下,对她这个妹妹无比失望。
他们看不上她,觉得她不如桑晓彤。
或许没有经历下乡这件事,她还会被他们装模作样演出来的亲情所感动,像以前一样对他们付出。
可,经历了就是经历了。
“毅知,你妹妹昨天刚回来,你这个当哥哥的不欢迎也就算了,竟然还直接把她赶走了。”
“这么冷的天,你叫她一个人去哪儿?
知道的是家庭矛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虐待晚晚呢。”
“要知道,你现在能进厂里工作,成为正式工,那是你妹妹用下乡的名额换回来的。”
“还不赶紧和你妹妹道歉?”
桑父批评着桑毅知,但语气却不见得有多严厉。
“爸,您别怪哥哥了,都是我不好,是我自己没本事,考不上大学,大哥一时着急才会对姐姐说重话的......”桑晓彤在一旁自责说,眼眶说红就红了。
“晓彤,要不是你从小没接受过好的教育,怎么可能会考不上大学呢?”
桑毅知想到今天家里人商量下的策略,只能硬着头皮和桑晚道歉。
“晚晚,昨天的事,是大哥的错。”
桑晚心里笑的不行。
觉得这一家子人做秀做的都可以比的上电视里的演员了。
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对此充耳不闻。
桑毅知能道歉已经是他做的最大的极限了,结果桑晚直接下了他的面子,登时,他便忍无可忍,猛的拍响了桌子。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都和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桑晚自顾自的吃着红烧肉,冷淡道。
“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不是你们立的规矩吗?”
桑毅知一噎,竟无法反驳。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桑母干笑着打圆场:“这么多年规矩早就改了,都是一家人,怎么舒服怎么来。”
“对对对,妈说得对。”
三哥也跟着附和。
看着他们伪装出来的温情和和善,桑晚嘴角扯起冷意。
还不是惦记着她手里的录取通知书?
说白了,就是有利可图。
倘若她今天真的给了,就会立刻看到他们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但她已经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躲在被子里哭了,因为对这家人的感情,早已经在这三年来消失殆尽了。
不在意,就不会受伤。
桑晚放下手中的筷子:“你们不用演了,我知道你们想要我的录取通知书,但我是不会让给桑晓彤的。”
全家人都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直接就这么说了出来。
桑母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将手里的筷子甩在桌上:“不让?
如果不是你占着家里的资源,你能考上大学吗?
不让,你是怎么舔着脸说出这样的话的?”
“桑晚,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你享受着最好的资源考上大学,而晓彤却什么都没有,你觉得这公平吗?”
桑老、二嗓音温润的指责。
“公平?”
桑晚笑了:“什么是公平,这大学是我这三年不吃不喝不睡考下来的,我又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劳动成果让给她,你们觉得这就是公平了?”
“桑晚!”
桑父拍桌而起,厉声道:“真不知道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不知道感恩的逆女,不就是让你让一个录取通知书出来吗,怎么搞得和你要你命一样!”
他当厂长之前是退伍兵,发起怒来严厉又令人窒息。
要是以前,桑晚最怕的就是这个父亲生气。
可是现在,她为什么要怕?
他们都放弃她了,她凭什么不能放弃他们?
“呵,说的容易,我把录取通知书让给她那我怎么办?
我就只配一辈子待在这儿?
她的人生是人生,我的人生就不是人生了?”
“既然让你这么做,那就肯定是帮你想好退路了呀。”
桑老三、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你留在家里我们也都是会照顾你的,而且妈马上退休了,厂里有你的名额,你进厂那就是正式工,有什么不好的?”
“是啊,一个录取通知书而已,你也没什么损失。”
桑老、二扶了扶眼镜框:“晓彤是你妹妹,你就多让让她。”
“呵。”
桑毅知冷笑:“说白了就是自私自利,见不得别人好。”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不要为难姐姐了,她不愿意就算了,现在工作也没那么难找,无非就是受苦受累一些,我可以的!”
桑晓彤急急的出来“打圆场”。
桑父一听她要受苦受累,脸色更黑了,直接对着桑晚下最后的通碟。
“你要是不把通知书交出来,就给我一辈子待在这个家里!”
桑晚闭了闭眼睛,轻颤的手指捏成了拳。
“录取通知书我藏起来了,根本就没带回来,所以你们别想了,哪怕是关禁闭,也没关系,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大不了这个学谁都别去上。”
“你!”
桑父气的胸口闷疼,看着她一副柴米油盐皆不尽的模样,狠的咬牙:“我们桑家怎么就能养出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你简直太令我失望了!”
“就是啊,妈的工作都说要让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人总要知足吧!”
桑老三也黑了脸。
桑晚深深的吸了口气,嗓音平静的回怼:“那你们怎么不给桑晓彤工作呢?
非要抢我的通知书,说白了,你们也知道上大学的分量,只是觉得我的前途不重要,桑晓彤的前途才重要,仅此而已。”
她说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下乡回来的第一顿饭,没有一句关怀,依然想从她身上压榨。
可她已经不欠他们分毫。
所以,别再想从她身上获取到任何东西。
他们不配。
第二天中午,傅寒声打来了电话,说叫桑晚出门说一说婚事。
桑晚想着在走之前这门婚事怎么也得有一个了善,便答应了。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国营饭店。
和傅寒声在一起这么久,这是他头一次舍得带她来这种地方。
“你来了。”
傅寒声端坐在椅子上,一身正气。
桑晚走过去坐下,傅寒声递来了菜单:“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随便点。”
桑晚也没客气,要了两道肉菜。
傅寒声放在腿上的双手紧了紧,酝酿着开口:“晚晚,你真的误会了,我和晓彤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看她有时候比较可怜,所以多帮衬了一些。”
这是他多一次主动解释和桑晓彤之间的关系。
桑晚没吭声,因为知道他还有后话。
“你也别把对我的气撒到晓彤的身上,她挺无辜的…我怎么朝她撒气了?”
桑晚笑了笑:“因为我不给通知书,对吧?”
傅寒声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不自然,但转瞬即逝。
空气短暂的静了几秒。
“其实上大学不就是为了找个好工作吗,那你到阿姨的纺织厂里工作,其实也挺好的,这个上大学的名额,就让给晓彤......我觉得没什么。”
他难得同桑晚说这么多话,却也是劝她把大学的名额让给桑晓彤。
觉得不甘心吗?
是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傅寒声,桑晓彤在我亲生父母那里过得非常好,没有让她受过一丁点的委屈,可是我不一样。”
桑晚嗓音平静:“这三年我下乡所受的苦,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体会得到,我的绝望,我的崩溃…到现在我的身上都有密密麻麻的疤痕,有皮带抽的,有烟烫的,还有小刀割的,旧的好了,马上就有新的......你知道吗,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就这么死了算了。”
“但我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我觉得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我也知道,家里我是靠不住了,所以我只能考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
“你们都说如果不是桑家给我创造条件,我是不可能考上大学的,可,我亲生父母也同样给桑晓彤创造了读书的环境。”
“所以,我为什么还要让着她呢?”
“我让她让的还不够吗?”
“你算计我的时候,想没想过怎么跟家里交代呢?”桑晚的眸底浮现出一丝冷意。
桑晓彤顿了顿,颇有优越感的仰起头,“桑晚,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当初你下乡三年都没人管你的死活,如今你就是死了又有谁会多看你一眼呢?没人在乎。”
因为桑家的漠视,所以桑晓彤才有胆量肆意妄为。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刚刚你提醒人贩子不就是想留下吗?我们也算是成全你了。”身侧的人帮忙回怼。
与此同时,两个人贩子正在踹门。
眼看着门要踹开,她们跳窗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桑晚保证大家都跳出去后,才准备跳出去。
却不曾想右腿刚爬上去,左腿就被人拽住了。
“桑晚,既然你们不带我走,那你也别想走!”桑晓彤死死地拽住她的腿,眼神坚定。
门已然被踹开一半,眼看着再不走就跑不掉了,桑晚只好扭头交代道:“你们别管我了,快跑,出去后朝东跑三里地然后再往南拐,至于后边的路怎么回去,我也不清楚,总之大家快跑吧!”
与其一齐留下来等死,倒不如跑一个算一个。
原以为大家会纷纷逃命去,不曾想她们竟异口同声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话音落下,有从外面伸胳膊推搡桑晓彤的,有用力向外拽桑晚的。
“哐。”
门彻底被踹开,桑晚也被她们救出去,只是膝盖着地,痛感袭来。
“没事吧?”
“没事,快走。”桑晚强忍着疼痛向外跑。
听着她们跑远的脚步声,桑晚心头的恨意达到极点。
“该死,让她们跑了。”
“放心她们跑不远,别忘了这是在谁的地盘!你去给弟兄们松绑,我先把这个落下的绑了!”
人贩子朝桑晓彤缓缓逼近,可桑晓彤却丝毫不慌乱。
“大哥,我可没想跑,我知道你们的手段高明,压根不愿意做无用功,反正跑又跑不了。”桑晓彤嘴角挂起笑意,语调上颇带讨好的意味。
既然她们敢舍弃自己,那就一个都被想走。
人贩子捏着她的下巴,半晌没说话,突然猛地抽她一个耳光。
“小娘们,想骗我,你省省吧!你说的没错,她们跑不掉,你也休想耍花招。”
桑晓彤捂着脸颊,三年来从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她怎能不恨!就算是死她也要把桑晚拉回来陪葬。
“我现在人都在你们手里,哪敢耍花招!你也知道我恨那个女人,所以我一定是全心全意帮你们把她抓回来的。”桑晓彤好似没事人般又挂上笑脸。
人贩子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你倒是识相,说吧,你能怎么帮我们?”
“我知道她们很难逃出你们的手心,但有她们的逃跑路线,自然是更好抓到人,对吧?”桑晓彤心中已然有三四分底气,她清楚人贩子快要同意了。
正当人贩子久久不能做出决定时,人贩子头目走过来,“好,那我们就相信你一次。”
他赌的是桑晓彤对她们的恨意。
另一边,桑晚感觉膝盖肿成馒头大小,每一步都有胀痛感,所以速度格外慢。
“路线我已经告诉大家了,我们各奔东西,大家能跑的赶紧跑,记住逃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安局报案!”
她刚刚已然目睹各位姐妹的真心,她又怎么能在危机关头拖大家的后腿呢?
“不行,是你救我们出来的,怎么能丢下你呢?不如我们轮流背你。”
“我们是一起逃出来的,要走一起走。”
如果不是因为桑晚唤醒大家,她们此时没准已经被人贩子卖往山沟,这辈子都别想再走出大山了。
桑晚的心头泛起阵阵暖意,三年来,从没有人用如此真心对待她。
“好,我尽量不拖大家后腿,快走!”
晚一步就可能逃不掉。
她不愿让人背着,只能轮流搀扶她,而桑晚也强忍痛感,尽量不拖延大家的时间。
她们走了好远,从未感觉时间如此漫长。
“我们已经走很远了,前面路两边全是玉米地,越走心里越没底,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
回答她的是沉重的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此外只剩寂静。
其实心里打鼓的不止她一人,只是她是第一个说出口的。
“拐弯处应该就在前面,大家不要放弃,等我们逃出去,让公安把这里一窝端了!”桑晚转而把话头说长远些,给众人力量。
立马有人接话茬道,“对!到时候咱都是大英雄咧!没准还能上村口小卖部前卖的报纸咧。”
“到时候让我男人也知道知道,我除了生娃伺候婆子也不是没用的人咧!”
她们的心中重新燃起希望,脚下也更有力气。
“应该就是前面的路口往南拐。”
桑晚的话带给大家希望,她们一心朝前路走去。
眼看就要走到路口,身后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回头望去,数十辆摩托正朝她们赶来。
摩托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那伙人贩子,他们脸上洋溢着坏笑,挑衅地吹着口哨。
“快跑!”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大家如被狼追赶的兔子般撒腿往前跑。
生怕跑慢了被抓回去。
但两条腿终究倒腾不过两轮车。
人贩子骑摩托把她们团团围住,此时,桑晚才看清坐在人贩子头目身后的人是桑晓彤。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笑,眼中满是阴鸷和狠辣,直勾勾地盯着桑晚。
很明显,她们被桑晚出卖了。
“臭娘们,老子看你们往哪跑?”
“就是你挑唆她们逃跑的?坏老子事,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人贩子头目骂骂咧咧地下车,狠狠啐口吐沫星子,用力捏住桑晚的嘴。
“袭击你们的计划就是她制定的,大家也是受她挑唆才敢逃跑的。要我说打断她的腿还是便宜她了,就应该划了她的脸,把她卖到山沟子里,让她自生自灭!”桑晓彤见缝插针地拱火。
“好法子,老六,把刀给我拿过来!你说我是划左边脸好还是右边脸?”对方面目狰狞,刀锋已然对准她的脸颊。
“呵,指望这个贱女人救你们出去,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她现在自身难保,分明就是在利用你们,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桑晓彤轻蔑一笑,自顾地拍拍身上的灰尘。
人群中有不满地人回怼道:“你还有脸说别人,你还不一样是被中了人贩子的圈套!”
桑晓彤伸手指着对方,“你再给我说一遍!现在人贩子不在是逃跑的绝佳机会,一群蠢货!女人的力气如何能比得上男人?”
“我就说了你能怎么办?你嚷嚷什么,等会人贩子来了,头一个把你扔出去。”
“谁不清楚女人的力气小,但今天我们跑了,来日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们,与其做逃跑的胆小鬼,我愿意拼一把!”
“对,我也愿意拼一把!”
大家丝毫不给她面子,桑晓彤气得浑身发抖。
平日里重话都没人敢对她说一句,如今竟然被泼妇当众责骂不说,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反驳她的话。
她当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只是好心提醒大家罢了,她也是被拐卖来的第一天,知道人贩子有多少人?知道人贩子准备把我们卖到哪吗?”
“你们这么相信她,就不怕她跟人贩子是一伙的?没准这都是人贩子的连环计呢!”
桑晓彤继续挑拨道。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能也不想看到桑晚比自己强。
桑晚甩过一记冷厉的眼刀,“人贩子已经把大家绑到手了,何苦再陪你演一出戏呢?倒是人贩子找我的时候,好似从一开始就锁定好目标,就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我!”
她的话音落下,桑晓彤的背后泛起阵阵凉意。
难道她知道是被自己算计了?
桑晓彤瞬间像泄气的皮球,嘴硬道:“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我现在不也是被人贩子绑起来了!”
“事情的真相你比我清楚。”桑晚视线挪到旁处,不再去看她。
桑晓彤好似被戳穿心事,不再继续争辩,但始终死死地盯着桑晚,她倒是要看看对方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房间里都是些破烂物件,破洞生锈的大铁锅,发霉且布满灰尘的调料瓶,都不能拿来当作武器。
可如果手里没有东西,她们很难是人贩子的对手。
桑晚径直朝灶台走去,双手放在锅沿处,用力搬起,锅无动于衷。
就在她准备继续发力时,大家也都纷纷凑过来。
“你是要把锅搬起来吗?我帮你。”
“我也帮你,这锅我家里有一口,可沉了!每次都要和我男人一起抬才能抬动。”
“我也来帮忙!”
除了桑晓彤一动不动,所有人都跑过来帮忙了。
桑晚顿时心头涌过阵阵暖流,光凭大家这份信任,无论如何她都要保证大家的安全。
众人拾柴火焰高,锅很轻松地被搬开。
而锅底有许多粗木棍,未经烧灼的那种,桑晚捡起一根,用力地敲向灶台,土灶瞬间被砸出坑,木棍完好无损。
竟然没有被周围的潮湿环境影响,看来这是最好的武器了。
“找到家伙什了!”桑晚将木棍一一捡出来,递给周边的人。
小妹妹眼睛放光,接过来,“有武器加上我们出其不意,未必不能跟人贩子斗一斗!”
瞬间,士气大增。
由于粗木棍数量有限,她只能先从人群中挑选几位力气大的。
桑晚把木棍纷发给大家后,按计划安排大家埋伏位置。
最保险的方式还是瓮中捉鳖,埋伏在房间内,等待着人贩子走进来后偷袭。
一来没有留给人贩子反应的时间,避免逃跑报信。
二来不与他们正面冲突,也好保证大家都不受伤。
所以安排六个人在门左右两侧埋伏着,其余人都回到原位置装昏迷,达到迷惑人贩子,让他们放松警惕地效果。
“尽量让他们都进来后再动手,他们开门后,我们都要在门后藏匿好,动手时,一位关门另外两位毫不犹豫地动手。”桑晚细心地安排,生怕出一丝纰漏。
毕竟说到底这件事都很危险。
任何一点纰漏都可能导致大家受伤,她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
前脚刚安排好,就听见门外传来人贩子的走路声。
“这次的货多,能好好赚上一笔了!”
“可不是,有两三个还能卖上高价钱咧!等我有了钱,那样水灵的娘们,我就留着当媳妇!”
“你可真敢想,那我要一窝媳妇。”
两人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
房间内的大家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桑晚的心同样提到嗓子眼处,成败在此一举。
门从外面被推开,走进来两个男人。
伴随着关门,桑晚和对面的女人用尽吃奶的力气砸向两人的脖颈,两人当场晕倒。
其余人即刻凑过去,将二人抬到角落的柴火堆上,并捆上双腿双脚,堵住嘴巴。
“你们把他们抬远点,别挨我那么近。”桑晓彤嫌弃地挪挪屁股,好似旁边是瘟神般。
当即有人回怼道:“我们乐意放哪就放哪,你没长腿啊!不会自己挪挪地方吗?”
桑晓彤颇有怒气地指着对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该好好教训这群人渣!”
“对!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对我打一双!”
“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女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经过成功的实验,大家才算这阵有了底气。
刚才不过是赌,而现在她们要替被拐卖的妇女狠狠出口恶气!
桑晓彤闻言,当即冷笑,“你们能成功,不过是因为这是两个蠢货罢了!还真以为是你们计划天衣无缝吗?我倒是要看看等会来一群人贩子,你们还打不打得过!”
“你这人怎么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啊!难不成你不害怕被人贩子卖到山沟沟里去?怎么还总说些风凉话。”饶是脾气好的小妹妹都忍不住吐槽她。
早知道这样刚刚不给解开绳子才对!
“快别吵了!完了完了,真让她的乌鸦嘴说中了,门外来了一群人!”蹲在窗口报信的人压低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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