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玉萦赵玄祐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玉萦赵玄祐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归宴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夫人早些歇息吧。”说是这么说,崔夷初这一夜辗转难眠。早上天一亮,便迫不及待地精心打扮了一番,领着宝钏往泓晖堂去了。“夫人。”院门口的护卫齐齐向崔夷初行礼。崔夷初正欲进去,却被他们拦住。“你们拦我?”堂堂世子夫人,从未在侯府里被人拦过。护卫们面面相觑,也觉得难办。“夫人息怒,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奉命行事?崔夷初傻眼了,是赵玄祐命令他们拦住自己吗?泓晖堂里,玉萦到底告诉了他什么?泓晖堂里,元青走上前对赵玄祐道:“爷,夫人来了。”赵玄祐刚起没多久,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早膳,一碗阳春面,再佐以四道小菜,过油肉、拌豆腐,山笋虾仁和炸小鱼。他放下筷子,沉声问:“她醒了吗?”元青知道他在问玉萦,忙回道:“一个时辰前醒了一次,说要喝水,丫鬟照府...
《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玉萦赵玄祐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是。夫人早些歇息吧。”
说是这么说,崔夷初这一夜辗转难眠。
早上天一亮,便迫不及待地精心打扮了一番,领着宝钏往泓晖堂去了。
“夫人。”院门口的护卫齐齐向崔夷初行礼。
崔夷初正欲进去,却被他们拦住。
“你们拦我?”
堂堂世子夫人,从未在侯府里被人拦过。
护卫们面面相觑,也觉得难办。
“夫人息怒,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
崔夷初傻眼了,是赵玄祐命令他们拦住自己吗?
泓晖堂里,玉萦到底告诉了他什么?
泓晖堂里,元青走上前对赵玄祐道:“爷,夫人来了。”
赵玄祐刚起没多久,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早膳,一碗阳春面,再佐以四道小菜,过油肉、拌豆腐,山笋虾仁和炸小鱼。
他放下筷子,沉声问:“她醒了吗?”
元青知道他在问玉萦,忙回道:“一个时辰前醒了一次,说要喝水,丫鬟照府医吩咐喂了药,之后一直睡着,还没醒。”
虽然还没醒,但看起来应该是无碍了。
见赵玄祐不动声色,元青小声道:“那夫人那边?”
“说我刚吃过早膳,准备看书,叫她中午过来一起用膳。”
“是,”想了想,元青又道,“早上老太君派了杨妈妈过来传话,说流芳馆既是走水了,夫人便不要住那边,另择一处院子居住。”
侯府里人少,地方又宽敞,除了过世的侯夫人居住的鞠水斋,另有三座轩敞大院。
“把祖母的话一并带出去,她若想搬,随她挑选。”
元青应声出去了,赵玄祐吃得差不多了,便往里屋走去。
泓晖堂地势开阔,除了正屋的三间屋子,前后有庭院,两边还有厢房。
昨日情势紧急,赵玄祐将玉萦安置在了自己的榻上,夜里也没挪动,自去书房那边睡了。
玉萦静静躺在那里,眉目舒展,神情恬淡,显然是熟睡酣眠的模样。
赵玄祐深深凝视了她片刻,命丫鬟仔细守着,折身进了书房,翻看起了公文。
昨日在相爷府上,说起过几日便要去中书省当差,赵玄祐自知做京官与带兵打仗全然不同,虚心向相爷求教。
他官职虽不高,但有靖远侯府世子的身份,相爷自是和颜悦色,说派人提前把参军的公文送过来给他参详。
今日一早,中书省那边便有人送了公文上门。
待元青呈了茶水,赵玄祐便专注地翻看起来。
等到他翻看完面前的一碟文书后,略一抬眼,见元青站在门口盯着自己。
赵玄祐本不耐烦旁人打扰他看东西,但今日不同,他约莫猜到元青为何站在那里,遂沉声问:“何事?”
“爷,玉萦醒了。”
“知道了。”
见赵玄祐面色无波地坐着,元青以为自己来得冒失了,正想默默退出去,却见赵玄祐扔下手中文书,起身往外走来。
元青忙退到一旁,跟着赵玄祐一起往里屋去。
此刻玉萦被丫鬟扶了起来,正倚着榻在喝水,听到脚步声,她抬眼看去,便望见了赵玄祐。
他身上穿着一袭青色锦衣,头上亦玉冠束发,居家装束,看起来清质文骨,俊美比竹。
“世子。”她低声唤道。
她遭逢大劫,脸色苍白极了,连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唯有黛眉之下的那双剪水秋瞳格外醒目。
赵玄祐走上前,元青搬了椅子过来。
他静静坐着,等着丫鬟给玉萦喂了水,这才挥了挥手。
“都退下。”
等到下人悉数退下,赵玄祐道:“说吧,是怎么回事?”
“所以世子才趁着夫人不在府里的时候把她送官了,听说宋管家那里人证物证都有,侯府出面送官,知府那边还不得严办哪。兴国公府那些陪房平常欺负咱们侯府的老人,这回世子是杀鸡儆猴,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兴风作浪。”
花房是个苦差事,没多少油水,从上到下几乎都是侯府里的老人。
崔夷初当家,周妈妈仗势欺人,平日里时常打压侯府旧仆婢。
花房管事自然乐见周妈妈倒台,但此刻她在意的,显然不是周妈妈。
周妈妈在她这里听说了玉萦去泓晖堂的事,急匆匆的跑去泓晖堂抓玉萦,再然后玉萦风轻云淡地回来了,周妈妈被世子下令捆去了官府……说这事跟玉萦没关系,她是不信的,但世子跟玉萦……世子素来洁身自好,从来不碰府里的丫鬟的,只是这玉萦的确貌美……
她只想管好花房这一亩三分地,可不想牵扯别的。
想了想,管事婆子遂道:“玉萦,今日的事夫人回府必会过问,倘若问到我这里了,我会如实禀告的。若是没问我,我也不会多说。”
“那是自然。”
“上回宝珠说你只需要管流芳馆的花草,左右泓晖堂的事你忙过了,不必在这边呆着,回去照看那边吧。”
玉萦听出花房管事不想多事,自然不会为难,她放下手中那盆茉莉,叮嘱道:“世子很喜欢那些茉莉,我若不在,还得劳妈妈安排其他人多看顾着其余的茉莉,也好及时更换。”
“知道了。”
嘱咐了该嘱咐的事,玉萦径直回了流芳馆。
比起花房那边七嘴八舌的议论,流芳馆这边如炸了锅一般。
丫鬟婆子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凑在一处说话,根本无心干活儿。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呀?不会把咱们公府来的人都撵出去吧?”
“是啊,周妈妈可是夫人最倚重的人,世子怎么说撵就撵?”
“那可不是撵,是送去官府,周妈妈还能活命吗?”
“夫人到底几时回来?要不要给夫人送信啊?”
“崔荣他们都跟着夫人回公府了,谁还能出府传信?”
“没错,咱们老实呆着,连流芳馆的大门都不出,只等着夫人回来做主。”
“若是被赶出侯府,咱们还能回公府做事吗?”
“不至于全撵走吧……”
流芳馆里的仆婢大多是崔夷初的陪房,只有少数几个是跟玉萦一起采买进府的。
周妈妈几乎是内宅管家,说送官府就送官府,其余陪嫁过来的丫鬟自是兔死狐悲。
玉萦没工夫跟她们攀扯,径直回了耳房,躺在床上养精蓄锐。
等崔夷初回府,她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呢。
天色尚未暗下来的时候,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夫人回来了。”
“可算回来了。”
因为周妈妈被送进官府,担惊受怕了大半日的丫鬟婆子们终于有了主心骨,纷纷活了过来。
玉萦亦从榻上坐起来,将耳房的门推开一条缝,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先传来的是宝钏的斥骂声。
“一个个杵在这里做什么?院子乱成这样,你们是当起主子来了?”
“夫人,大事不好了,世子叫人把周妈妈捆了送去官府啦。”
赵玄祐今日之举着实把陪房们吓得不轻,愣是全都躲在流芳馆里,不敢出府通风报信,也不敢在府门口守着崔夷初回来,生怕自己做了出头鸟惹了赵玄祐的不快,落得跟周妈妈一样的下场。
自打赵玄祐回京后,他每夜都歇在流芳馆。
之前也有一次晚归,丫鬟都说自己睡下了,他依旧摸黑进来。
今晚为何……
见崔夷初愁眉不展,宝珠低声劝道:“反正夫人今晚不打算让玉萦陪侍,世子歇在泓晖堂更好。”
崔夷初微微摇头。
娘已经嘱咐过她,既然赵玄祐见过了玉萦,绝不能再让玉萦去侍奉他。
昨夜是来不及安排,今晚她却是想好了说辞。
原想着等他过来,便以偶染风寒之名,自请歇在厢房去,但现在,赵玄祐竟然没有过来。
宝钏端了安神汤上前:“夫人别思虑过重,早些歇息吧。”
“自从周妈妈被拿下之后,”崔夷初捂着胸口,低声叹道,“我这心总是悬着,感觉哪里不妥当。”
“周妈妈是陪着夫人嫁到侯府的,这后宅都是她替夫人打理着,眼下她没了,夫人失了左膀右臂,一时不习惯罢了。”
崔夷初叹了口气:“你们知道的,我想保她,可世子逼得那样急,倘若让衙门审下去,定会给公府惹出事端。”
“公爷和夫人也是迫不得已的。”
宝珠和宝钏并不喜欢周妈妈,毕竟,有周妈妈在,她们两个大丫鬟总是被压一头。
但兔死狐悲,都是做下人的,知道周妈妈在牢里被公府灭了口,不免心有戚戚。
周妈妈可是公府的老人,服侍了那么多年,还落得如此下场,倘若有朝一日她们遭了难,下场不会比周妈妈好。
崔夷初目聪耳明,看着两个丫鬟的表情,多少猜到她们的心思。
她心中自是不屑的。
仆婢原本就是为主子使唤的工具,靠主子活,为主子死,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过,她眼下刚失去了周妈妈,更需要宝钏和宝珠忠心为自己办事。
“可不是迫不得已么?谁知世子会这样对我……眼下周妈妈没了,她的家人公府自会照拂,爹正在衙门捞人,等着没事了,再给些银钱让他把酒楼继续开下去。”
“公爷真是菩萨心肠。”
“周妈妈地下有知,也能安心上路了。”
听着两个大丫鬟的话,崔夷初秀眉一挑,点了点头:“世子如今对我已有不满,看样子府里的确该抬人了。”
“夫人说的是玉萦?”宝钏着急问,她最厌烦玉萦那狐狸精,若真抬举了,地位可不就压过她了吗?
崔夷初白了她一眼。
宝珠倒是明白崔夷初心意的:“哪里轮得到她?平王府赐下来的那个凤棠还没安置。”
“夫人如何安置凤棠?”
“能怎么办,抬为妾室。”
凤棠是王府送过来的人,抬个妾室才是给王爷面子。
赵玄祐莫名对她有所不满,让凤棠出来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左右是个舞姬,再能闹腾也越不过自己去。
宝珠想了想:“凤棠这边倒是好办,只是玉萦日日借着养花之名往泓晖堂跑,此事,夫人不得不防。”
之前一直在关心周妈妈被世子拿下之事,可除了此事之外,玉萦跑去泓晖堂也是一件大事。
宝珠怎么想,都觉得是玉萦有意为之。
听到这里,崔夷初神情淡淡,“原就是个贱货,想勾引世子也是自然。何况还有我许她的通房之位,她才敢那般大胆行事。”
宝钏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夫人,那要不要即刻把她……”
宝钏认为,玉萦已然犯了崔夷初的大忌,必死无疑。
可她话没说完,却被崔夷初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她心里一慌,莫非夫人还不打算杀了玉萦?
赵玄祐莫名觉得好笑,只是帮她处理个下人,便能欢喜成这样。
想到这里,赵玄祐道:“你是侯府的主子,不管是你的陪房,还是侯府旧人,不喜欢的尽管撤换,多给些遣散银子就是。”
靖远侯府是本朝开立之时封立的五侯之一,重兵在握,雄震西境,每年食邑的租税和朝廷的俸禄稳定,再加上百年来积攒的田产商铺,收益相当可观。
且侯府嫡系人丁稀少,赵玄祐吃住都在军中,老侯爷在南方养病,最大花费就是药材,叶老太君吃斋念佛,除了饮食上讲究些,衣裳首饰花费极少,剩下一个崔夷初再怎么铺张奢侈,每年公中银两盈余也有八九成。
比起京城里动辄供养几十人的公侯之家,靖远侯府着实宽裕太多,赵玄祐从未为银子犯过愁。
“那可不行。”玉萦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娇声笑道,“世子在京城,恶人当然要世子来做。”
“随你。”赵玄祐素来冷硬,只有在此刻的语气带了几分宠溺。
他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凑近了些,只觉得香风扑面而来。
“今晚好些了吗?”
赵玄祐声音压得低,贴近她的耳朵问话,自然而然带着温热的气息。
玉萦耳根子发烫,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只是那事对她而言是能免则免,还不知道陈大牛五日后能不能送来避子丸药呢。
“好些了。”玉萦倚在他肩膀上柔声回答,只是语气有些可怜。
赵玄祐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搂紧了她叹口气。
“上药了吗?”
“上过了。”
崔夷初的确给了她上等的膏药,不止如此,耳房摆的胭脂水粉都跟崔夷初是一样的。
玉萦没想亏待自己,按时给自己上药,前儿被摧残的娇花的确恢复了不少。
“那我们还像昨晚那样?”
“嗯。”
玉萦说完,轻轻闭上眼睛,感受到身旁男子的温柔,心里多了几分感慨。
前世她总是喝了崔夷初的“安神汤”才能服侍他,除了知道他有用不完的力气之外,其余一无所知。
其实他并非不加节制的人。
他身旁的女人其实是怜惜大过欲念,她不愿意,他便愿意克制自持。
锦帐春情摇曳。
待到快天明时,又是宝珠进屋低声提醒,说水备好了,请夫人去冲洗。
等到进了侧室,崔夷初已经候在那里了。
既是说了冲洗,宝珠当然做戏要做全套。
扒开玉萦的寝衣,麻利地帮她沐浴。
崔夷初瞥见玉萦肩膀和脖颈上全是嘬出的红痕,眸中尽是鄙夷。
玉萦心中觉得好笑。
无名无分的陪床丫头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自己从来没有主动爬床,是她崔夷初灌了药送自己去的。
她一个名门闺秀,出嫁前就失了贞洁,倒好意思来鄙夷一个被逼失身的奴婢。
玉萦很想知道,将来在赵玄祐跟前狠狠撕下她的面具时,她会是什么表情!
当然,眼下的玉萦一脸的恭顺,由着宝珠刷洗摆弄。
“自个儿穿上。”宝珠扔来一套丫鬟服饰,等着玉萦穿好,三人走出侧室,崔夷初自往里间去了,宝珠和玉萦一起走出正屋。
只是两人一走出门,便见一个长随站在门口跟婆子争执。
“快让开,我有急事要向世子通传。”
婆子道:“世子和夫人正在休息,再有事也得让人进去通传。”
玉萦抬眼看去,那长随与她对上目光,顿时认出彼此来。
“玉萦,快去禀告世子,有急事。”
宝钏认出门口的人是跟随赵玄祐的长随元青,只是她没想到,元青竟然认识玉萦。
元青是跟世子一块儿回京的,多数时候都呆在前院,怎么会认识玉萦呢?
惊愕之下,宝钏道:“别喊了,我这就进屋通传。”
只是还没转身,身后的门便打开了。
赵玄祐披了衣裳走了出来,宝钏和玉萦只能退到一旁。
“让开。”见赵玄祐走了出来,元青一把推开拦路的婆子,径直走上前来,在赵玄祐耳边说了什么。
“知道了。”
赵玄祐话音一落,崔夷初也走了出来,担忧地问:“世子,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我要出门几日。”
出门?
崔夷初巴不得他出门,只是余光瞥见玉萦还站在一旁,顿时大为恼火。
好巧不巧地,赵玄祐似乎也在看玉萦。
玉萦垂眸站在宝珠身侧,头埋得极低,似乎很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
晨风吹到廊下,裙裾摇曳,赵玄祐的鼻尖隐隐袭来一阵香风。
崔夷初当机立断,高声说话:“既然有急事出门,宝珠,立即让厨房摆饭。”
“是。”宝珠立即会意,拉上玉萦便往厨房走去。
元青见状,忙道:“世子,我这就让人备马备弓。”说着跟在了玉萦身旁往外走。
看着赵玄祐目送他们三人走出流芳馆,崔夷初简直肝肠寸断。
辛苦布局了那么久,居然让赵玄祐见到了玉萦。
玉萦长得像自己,又有那么一副风流身段,他很难不留意。
待他们三人走得远了,赵玄祐才悠悠收回目光,进屋更衣去了。
大厨房里随时都有人当值的,因说赵玄祐着急出门,很快呈了简单可口的粥饭过来。
赵玄祐并不挑剔,随意用了些。
暖阁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赵玄祐斟酌片刻,还是对崔夷初如实相告。
“也不是什么大事,平王命我出城打猎,他一时兴起,即刻就要出发,兴许三五日才回来。”
“如此,那我让人再备些干粮。”之前赵玄祐回京便去王府拜见过平王,这回又是私底下出京打猎。没想到他与平王的私交这么好……
这么说,靖远侯府是平王的人?
赵玄祐似乎看穿了崔夷初的想法,缓声道:“只是打猎而已,不涉朝政。”
这话并非托词。
他与平王幼年相识,从前平王打猎,他便随行护卫过。
但身份有别,不是叶莫琀那样称兄道弟的交情。
赵玄祐在西路边境站稳脚跟后,每次回京,平王都会邀他喝酒打猎。
对赵玄祐这样一位手握兵权的重臣,平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不想在立储之事上站队,但对方频频相邀,不能一直回绝,只能暗中周旋。
朝政之事,没必要向崔夷初说得太多,一则免得她担心,而是免得她传话回娘家,节外生枝。
他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
忽而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向崔夷初。
“那个叫玉萦的丫鬟,倒是长得有几分像你。”
“世子。”院子里的丫鬟高声行礼。
来不及让玉萦出去了!
崔夷初朝宝钏使了个眼色,宝钏会意,拉着玉萦就往旁边的书房走去。
刚绕过屏风,房门便被推开。
“夫人。”
靖远侯府世子赵玄祐姿容俊秀,凤目飞星,年纪轻轻便备受帝王信重,举手投足间不怒自威。
看到崔夷初,他的眸光稍稍柔和一些。
“门关着,还以为你没起。”
崔夷初心怀鬼胎,垂眸轻轻扶额:“昨儿没睡好,身上乏得厉害,眼睛觉得刺眼就让丫鬟把门关了。”
昨晚……赵玄祐当然也没怎么休息,见自家夫人如此娇羞,他略一抿唇在她身旁落座。
玉萦站在屏风后,依照宝钏的吩咐拿着鸡毛掸子擦拭着博古架上的古董花瓶,听着外头的声音,稍稍挪动位置,从屏风的缝隙中朝外看去。
赵玄祐此刻并非武将打扮,一袭鸦青色锦衫颇为修身,勾勒出颀长英挺的身形,少了在外行军时的威仪肃冷,多了几分清隽风姿。
当然,再怎么穿着常服,他的气质比起京城养尊处优的皇亲贵胄亦是迥然不同,征战沙场多年,他的眉眼中早已凝练出了酽冷的气势,随意一瞥便能震慑宵小。
因此他一到,刚才演技精湛、口若悬河的周妈妈等人噤若寒蝉,缩头缩脑,只有崔夷初还保持着镇定。
“世子不是去拜访平王吗?怎么回得这样快?”崔夷初柔声问。
平王幼时跟着侯爷习武,一直与侯府关系亲近,昨儿赵玄祐一回京,王府便派人传话,要赵玄祐今日过去。
“走到半路上遇到王府侍卫,说太后不大舒服,王爷进宫侍疾了。”
玉萦隔着屏风看着这男人,指尖微微颤抖着。
她与赵玄祐连话都没说过一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两人却有肌肤之亲,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要冲出去吗?向赵玄祐说明一切,告诉他昨晚是自己陪他风流?
当然不行,玉萦苦笑。
周遭都是崔夷初的人,她指认崔夷初偷梁换柱,定会被她们反诬是自己爬床,被扣上疯癫之名乱棍打死。
更何况,就算赵玄祐信了自己是被灌药送上榻的,区区一个丫鬟,堂堂世子睡了就睡了,怎么会为了她去惩治世子夫人?
要报仇,必须步步为营,积蓄力量。
只见崔夷初巧笑倩兮,素日里对着下人们冷淡的脸上多了些柔婉:“世子早膳吃得匆忙,要让厨房重新做了送来?”
“不必。”
赵玄祐行军打仗时,在风餐露宿的时候多了,食物于他不过填饱肚子而已,并不像京城贵族那般讲究。
崔夷初一时无言,赵玄祐望见她眼圈黑青,知她昨夜也没休息好。
他尚不知伴他纵情快活的女子并非眼前之人,想到自己昨夜太过蛮狠,不禁道:“你若是累着了,再去睡一会儿。侯府里就祖母和你我,无须太过拘泥于俗礼。”
崔夷初是养在金楼玉阙里的公府嫡女,家族繁盛,人丁兴旺,与三代单传的平远侯府不一样,人多嘴杂,规矩森严。
“祖母一向宽和,我在侯府从不拘束的。”
听到她的回答,赵玄祐微微颔首,颇为赞赏地看向她。
崔夷初姿容出众,还擅长书画,才貌双全备受赞誉,十岁的时候便被选为公主伴读,出入宫廷。
到了议亲的年纪,登门提亲的人更是踏破了门槛。
赵玄祐是侯府世子,与崔夷初原是门当户对。
只不过赵玄祐自幼在军中长大,甚少留在京中,婚前与崔夷初并未见过,是侯府老太君托人牵线说媒,才促成了这一件婚事。
当初新婚的时候不算愉快,这回归家一番耳鬓厮磨后,两人的嫌隙尽消,自是令他满意。
“我既不用出门,咱们一块儿给祖母问安,陪她老人家用膳。”
“世子,”崔夷初垂眸,有些为难道,“我实在乏得慌,容色也不堪,不好叫祖母看笑话。今日……”
她眼圈黑青,一看昨夜就没睡好。
赵玄祐明白她脸皮薄,低声问:“你身上疼吗?要用药吗?”
对上赵玄祐那双泓邃的眼睛,听着他的温声问话,崔夷初莫名不舒服。
昨晚,他应该是相当满意的。
她故作娇羞地别过脸去,点了点头:“刚沐浴过,丫鬟正要帮我上药呢。”
“那你歇着,我晚点再过来。”
“多谢世子。”崔夷初莞尔,在心底松了口气。
她是京城第一美人,气质清冷,娇柔清雅,笑起来盈盈动人。
目送着赵玄祐出了院子,崔夷初的秀眉一抬,顿时变了脸:“带她出来。”
丫鬟们配合默契,宝珠关上门守在门外,宝珠则把站在屏风后假装打扫的玉萦领了出来。
“先前说的那些,可都记下了?”崔夷初端起香茶啜了一口,语气明显比之前冷了些。
玉萦躲在屏风后听清楚了两人的话,当然明白她不高兴什么。
赵玄祐问起昨夜的事,语气明显温柔了一点,自是惹得崔夷初醋性大发。
她低眉顺眼道:“奴婢记下了。”
崔夷初见她如此顺从,脸色稍微和缓了点,又道:“听宝珠说,你卖身为奴,是因为娘亲病重?”
玉萦自幼与娘亲相依为命,家里有两间房屋、半亩薄田,日子清贫却恬淡。
可惜三年前娘亲进山采药自山崖摔落,从此昏迷不醒。
卖了房、卖了田,依旧不够给娘看病,无奈之下,玉萦只能卖身为奴。
听到她提到娘亲,想到前世娘亲无人照料孤苦而亡的惨状,玉萦的恨意再度翻涌,眸光暗淡下来:“是。”
“她如今在何处?”
前世崔夷初说出此事时,玉萦只当娘亲有救了,谁知对方以此为饵,只等着她这条肥鱼上钩。
“奴婢的娘亲住在云水庵的善堂里,全靠着尼姑们喂口粥活命。”
崔夷初说得颇为体贴:“这般沉疴,想来寻常大夫无法医治。玉萦,只要你办好了这件差事,我会派人给娘请名医看诊。”
“真的?”玉萦装出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对着崔夷初感恩戴德,“谢世子夫人救命之恩。”
见玉萦这么容易就信了自己的话,崔夷初一边鄙夷一边得意,缓了缓,她继续道:“我一向赏罚分明的,只要你办事妥当,绝不会亏待你。”
宝珠见时机差不多了,便道:“还没听懂?如今你爬床,若是夫人抬举了,旁人只会有样学样,你先侍奉世子,只要你办事得力,夫人当然会抬举你做通房,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快谢恩吧。”
“真的?”玉萦受宠若惊地看向崔夷初。
她摇着宫扇,微微颔首。
公府家教甚严,自幼母亲便教导她如何管教仆婢。
仆婢们低贱愚笨,但又靠他们做事,因此要恩威并施,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儿。
所以这次对付玉萦,先捉奸在床以性命威胁,再许以通房和救母,根本不怕她不听话。
“夫人宽宏大量,不追究奴婢醉酒失德,还肯抬举奴婢,奴婢这辈子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夫人。”
崔夷初正想打发玉萦下去,却见玉萦跪了下来。
“夫人,奴婢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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