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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仙道 全集

陈黄皮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啊……”宋秋月惨叫一声,其余的修士们脸色大变,一个个愤怒的看向陈黄皮。“你竟敢……”“都闭嘴!”宋秋月忍着痛,赔着笑,不管地上的断手,直接跪在了陈黄皮面前,亦步亦趋的说道:“陈黄皮,你愿意收留那些残民,你很善良,为什么不能把你的善良分我一些呢?”“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陈黄皮冷冷的看着她,伸出一根手指,想了想又收了回去。“半天,我只给你半天时间。”“我知道你们能通过神明联系到你叔父,现在就给他传信,让他派人把铜钱送来。”“否则,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宋秋月却惨笑道:“这玉琼山附近全是白雾,有这白雾阻拦,我如何与我叔父联系?”听着这话。陈黄皮有些诧异,白雾还能阻挡神明和外界的联系吗?他怎么不知道?于是,就将...

主角:陈黄皮黄皮儿   更新:2024-11-20 15: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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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黄皮黄皮儿的武侠仙侠小说《诡异仙道 全集》,由网络作家“陈黄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啊……”宋秋月惨叫一声,其余的修士们脸色大变,一个个愤怒的看向陈黄皮。“你竟敢……”“都闭嘴!”宋秋月忍着痛,赔着笑,不管地上的断手,直接跪在了陈黄皮面前,亦步亦趋的说道:“陈黄皮,你愿意收留那些残民,你很善良,为什么不能把你的善良分我一些呢?”“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陈黄皮冷冷的看着她,伸出一根手指,想了想又收了回去。“半天,我只给你半天时间。”“我知道你们能通过神明联系到你叔父,现在就给他传信,让他派人把铜钱送来。”“否则,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宋秋月却惨笑道:“这玉琼山附近全是白雾,有这白雾阻拦,我如何与我叔父联系?”听着这话。陈黄皮有些诧异,白雾还能阻挡神明和外界的联系吗?他怎么不知道?于是,就将...

《诡异仙道 全集》精彩片段


“啊……”

宋秋月惨叫一声,其余的修士们脸色大变,一个个愤怒的看向陈黄皮。

“你竟敢……”

“都闭嘴!”

宋秋月忍着痛,赔着笑,不管地上的断手,直接跪在了陈黄皮面前,亦步亦趋的说道:“陈黄皮,你愿意收留那些残民,你很善良,为什么不能把你的善良分我一些呢?”

“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陈黄皮冷冷的看着她,伸出一根手指,想了想又收了回去。

“半天,我只给你半天时间。”

“我知道你们能通过神明联系到你叔父,现在就给他传信,让他派人把铜钱送来。”

“否则,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宋秋月却惨笑道:“这玉琼山附近全是白雾,有这白雾阻拦,我如何与我叔父联系?”

听着这话。

陈黄皮有些诧异,白雾还能阻挡神明和外界的联系吗?

他怎么不知道?

于是,就将目光看向了黄铜油灯。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黄铜油灯很无奈,这可是二观主搞出来的,二观主比大观主恐怖多了,也疯多了。

要是说了那句让他老人家不开心。

到时候挨啃的还是它。

陈黄皮见此,便道:“黄二什么都知道,它都不知道白雾能阻拦神明,那就是你在说谎。”

“我句句都是真话。”

宋秋月道:“那白雾极为诡异,神明出手都无法将其驱散,连碰都不能碰,否则便会被其吞噬。”

说着,宋秋月一咬牙,就对一修士使了个眼神。

后者会意连忙拿出一样法宝,对着玉琼山外环绕的浓浓白雾打了过去。

陈黄皮看向过去。

只见那法宝瞬间没入那白雾之中。

紧接着,白雾便当场散开了一个口子,露出后方茂密的山林。

“这……”

宋秋月瞪大了眼睛,慌忙解释道:“这白雾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这不对,这不对,这……”

“这白雾有什么不对?”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自陈黄皮身后响起。

那些修士们瞪大了眼睛,全都止不住的颤抖,竟直接跪了下来。

是他……

是那个诡异的老道士。

而且还是白色的,最疯狂的那个。

陈黄皮看到那些修士们的,便不解的说:“二师父,我正在忙正事呢,你把他们都吓到了。”

“为师又不吃人,怎会吓到他们。”

白袍老道和蔼的笑了笑,冲那些修士们露出尖锐无比的细密牙齿。

“你们说是不是?”

所有修士,甚至那些神明们都下意识的齐声开口:“是,二师父最好,大师父最坏,三师父更坏!二师父才是陈黄皮的好师父!”

这并不是白袍老道扭曲了他们的意志。

而是身体完全记住了这些话。

一见到白袍老道就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

宋秋月见此,心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寒意。

这老道士口口声声说不吃人。

可她分明看到,那老道士眼中压制不住的饥饿和疯狂。

下一秒,似有所感一般,白袍老道似笑非笑的看着宋秋月,说道:“小女娃,刚刚是你说这白雾不对是吧?”

“我没……”

“别怕,虽然你细皮嫩肉,适合小火慢烤,可贫道又不吃人。”

“说吧,说说有什么不对,哪里不对。”

“对不起,是我胡说,是我胡说!”

“白雾就是白雾,白雾没有任何不对。”

宋秋月瘫坐在地上,无助的摇头。

白袍老道笑容依旧:“居然如此,那就传信吧。”

“是是是。”

宋秋月崩溃的道:“我现在就给许州城那边传信,我现在就做。”

说着,她就沟通四十尊神明。

神明们自然不敢不照做,它们是神明,却也是修士立地成神。

修士也是人。

是人就怕死。

神明们催动所剩不多的香火,发动神力试图穿过白雾向许州城传信。

虽然知道不可能。

但这诡异的老道士开口,它们敢不做?

只是当神念没入白雾。

所有的神明都愣住了。

因为真的有声音在给它们回应。

只不过,是白袍老道的声音。

“你们还真传啊?”

……

另一边。

许州城内。

宋府之中,以往的清净淡然的意味被死寂所取代。

上上下下几千名家奴侍女。

连同宋天罡的子嗣,小妾们全都噤若寒蝉。

因为昨夜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件让许州牧,宋天罡都勃然大怒的事。

日出到这会儿功夫。

已经有几位身居要职,在外面被称作大人的人物被带进了宋天罡的书房。

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书房内。

哗啦一声。

一个花瓶被宋天罡重重的摔在地上。

“近万民移民,就这样凭空出现在许州城外,”

“而你们却连是谁干的都查不出来。”

“本官要你等有何用?”

“废物,都是废物!”

个个身穿大红官袍的官员低着头,任由宋天罡劈头盖脸的痛骂。

“四十尊神明呢?”

“还有那些修士呢?”

“谁能告诉本官,他们都去哪了?”

这事可大可小。

整个许州城都是宋天罡的一言堂。

他一声令下,这事完全压的下来。

甚至现在整个许州城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问题来了。

宋天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那些移民昨天就已经进了十万大山,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回到了许州城外。

而且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

有人忍不住开口道:“那些移民的记忆全都被抹去了,神明们也无法恢复,否则定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要不,择一残民交给城隍大人,或许可以回溯昨夜的经过。”

“回溯个屁!”

宋天罡勃然大怒,养气几十年的风度全都不顾了,怒道:“要是能回溯,本官至于把你们这些废物叫进来?”

许州城的城隍是他的七叔公。

是从京城宋家来的。

若是公事,比如先前让林业等人去十万大山寻找污染源,挑动城内百姓的情绪,以收割赋税,那七叔公自然会帮他。

可这是私事。

又和那变异神像身上隐藏的成仙的秘密有关。

给他一万个胆子。

他也不敢去找七叔公。

没有回溯出什么东西还好,要是真的回溯出来一些不该回溯的东西。

那整个宋家都要拿他是问。

神道只是无奈之选。

仙道才是宋天罡的野望。

就算要让宋家知道,那也是他参悟了成仙的秘密,修成了仙以后才会考虑的事情。

甚至于这些日子。

宋天罡每日都随身携带着金印。

因为只有金印加身,他才是堪比城隍的一洲之牧,他的一言一行,他所见过的人,都会被金印上那无穷无尽的人气所扭曲。

也正是因此,七叔公才发现不了他的所作所为。

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

仆人走了进来。

宋天罡眉头一皱,对那几人呵斥道:“此事本官暂且压下,去把那些移民们安排妥当,否则尔等这身大红官袍也不用穿了。”

“如何安排?”

众人苦笑,是杀是放倒是给个准的。

这安排说法可大了去了。

宋天罡深吸一口气:“抹去记忆,该坐牢的坐牢,该回家的回家。”

“滚吧。”

众人这才连忙退了出去。

仆人见此,摇头道:“大人,秋月小姐还没回来。”

“我知道。”

宋天罡阴沉着脸,端起一杯茶便喝了一口:“按照先前的惯例,她应该马上就要传信回来了吧?”

“是,您喝完这杯茶以后就要传信回来了。”

“呵呵。”

宋天罡冷笑一声,将茶水一饮而尽。

然后身影一闪。

再次出现的时候,便是在宋府的一间屋子内。

那屋子从外面看只是寻常。

可里面却大的吓人。

一尊尊神明们盘坐在其中,人气旺盛到空气中都在逸散着。

宋天罡早就已经修到了元婴的极致。

他无视这些人气,只是走到那些神明面前。

“见过大人。”

神明们不敢托大,全都行了个礼。

“一直在和秋月联络的是谁?”

“回大人,是我。”

一尊约莫四十岁左右,头戴儒冠的神明走下了神坛。

宋天罡面无表情的看了这神明一眼,腰挂的金印顿时射出一道金光,瞬间没入这神明的双眼之中。

那神明忽然僵住,双眼茫然一片。

紧接着,神明便张开口,发出了宋秋月的声音:“叔父,我是秋月啊,你怎么只派来了四十尊神明,太少了,再来一些,再来一些。”

“四百尊够吗?”

宋天罡道:“许州城内有数千尊神明,除去七叔公外,还有四尊县城隍,我看还是一并派去吧。”

“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下!”

说完,宋天罡一把拍碎那神明的脑袋。

道道人气,顿时卷入他的金印之中,

金印在身,宋天罡在许州城内便是堪比城隍一般的存在。

其余神明见此,一个个全都低下头,仿佛没有看到。

宋天罡面无表情的走出屋子。

随手一挥,原本被这些神明们吸食的人气,便仿佛有了意志一般,直接将所有神明都困在里面。

屋外,仆人站在一旁。

宋天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后来派去的五十尊神明还能联系上吗?”

“能联系的上。”

“把它们叫回来吧。”

仆人怔了怔:“是,我这就去做,那秋月小姐呢?她的命牌还在。”

言下之意就是人还活着。

难道就这样不管了?

宋天罡忽然笑了一声道:“她是宋家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是现在还不是接她回来的时候,且等一等吧。”

“小人明白了。”

仆人心中明悟,等命牌碎了时候就到了。


“我要它们死!”

陈黄皮勃然大怒,两肾之间源源不断的精气,不要命的往黄铜油灯体内灌进去。

杀了那么多人果,抢了那么多精气。

如今,已经从若有若无的一缕,变成了手指粗细。

黄铜油灯本就被叫野狗怒上心头。

此时,陈黄皮又把精气全都灌给了它。

那真就是烈火烹油,一触即燃。

“给本灯死!”

黄铜油灯双目中,灯芯燃烧的无比汹涌,它张开大嘴,胸膛高高鼓起,再次凹陷下去的时候,一道粗大无比的真火瞬间喷涌而出。

这真火,是它的灯火。

它本就不同寻常,位格极高。

只是被分成了太多份,所以需要陈黄皮配合才能发挥出一些威能。

可饶是如此。

含怒之下,这道真火竟然有了它全盛时期的大半威能。

两只独角八眼异兽被火焰瞬间吞没。

火焰变得越来越小。

黄铜油灯感觉到了不对劲,赶忙停了下来。

“陈黄皮,这两只看门狗不对劲。”

“它们好像是异类。”

陈黄皮问道:“什么叫异类?”

黄铜油灯道:“被污染,却在化作邪异的时候停了下来,如此便是异类。”

要知道,就连九离钟都不可避免的化作了邪异。

那带着痛苦和疯癫的钟声,就足以证明它被污染的有多深。

这两条看门狗凭什么能成为异类?

两只异兽饿疯了。

根本就不管陈黄皮和黄铜油灯。

随着将最后一丝火焰吞入腹中,它们本来只剩一张皮的身躯,竟然变得饱满了些许。

左边那只异类说:“好厉害的真火,二爷我吃完感觉肚子里暖洋洋的。”

右边那只异类说:“野狗,再大力一点!大爷我没吃饱!”

“野狗!!!”

黄铜油灯怒极反笑:“陈黄皮,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它们如此羞辱我,你能当缩头乌龟?”

“呦,想让这三寸丁帮你做主啊?”

“杀!杀!杀!”

陈黄皮眼中煞气凌然,双手并做剑指,太岁斩魔剑气疯狂的劈砍向两只异类。

每一道剑气都带着十足的杀意。

而且,各有一丝黑烟夹杂在其中。

然而,两只异类早就饿急了。

哪管是剑气还是什么,张嘴就就吞进肚子里。

“哇……”

左边那只异类痛苦的哀嚎一声:“好痛,肚子好痛。”

一丝黑烟,瞬间冲了出来,没入陈黄皮体内。

只是。

陈黄皮却面露哑然:“它们是饿死鬼吗?我的剑气斩出去,回来的只有黑烟,连一丝精气都没有带出来。”

这么一算,他竟然还亏了?

左边那只异类痛苦的狞笑道:“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我一口精气都不会吐给你。”

说完,一丝黑烟又从嘴巴里吐了出去。

“不,我连你的黑烟都不吐了。”

说着,它就死死咬住獠牙,捂住了鼻子。

就连耳朵和眼睛都合上。

而右边那只就不一样了。

它早就如此做了,甚至屁股都死死的贴在地上。

主打的就是一个有进不出。

剑气在两只异类体内肆虐,痛的它们生不如死。

可是,饿比死还要可怕。

它们情愿死,也绝对不吐出去。

渐渐的,它们身上的气息,忽然变得有些不对劲。

异类可以当做是半邪异。

黑烟却刺激到了它们,让它们停滞的异变又继续了下去。

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在陈黄皮耳边响起。

“快将你那黑烟收回去,否则等它们化作邪异,那首山铜做成的锁链都困不住它们。”

那声音,正是索命鬼的声音。

陈黄皮道:“索命鬼,你又说话了?”

“我本不想开口,可这都多久了,你是不是把勾魂册里的元婴魂魄忘了,你不拿走你那一份,我那一份怎么拿?”

经它一提醒。

陈黄皮这才想起来,他先前一剑杀了十二夫人元婴的时候。

十二夫人的魂魄被勾魂册收走。

而按照勾魂册的规则,陈黄皮作为契主不拿走他的那一份,索命鬼只能干看着十二夫人的魂魄干瞪眼,什么都干不了。

“等我出去再说,你既然知道它们的来历,那能不能帮我对付它们?”

先前,在被那黄祸困住的时候。

勾魂册里的索命鬼就曾出声,提醒他豢狗经能帮他。

现在,它又一次开口提醒陈黄皮。

“它们是谛听之子,在阴土逐黄泉而走,若是我没被你师父啃成骷髅架,倒是能帮你,可你既不出去害人,也不到处乱杀,我这状态拿什么帮你?”

“我劝你还是赶紧跑吧,我可不想困在这鬼地方,到时候你一蹬腿就死了,我可想死都死不了。”

索命鬼说完不再多言。

陈黄皮面露难色。

“它们要是变作了邪异,拦在藏经阁门口,恐怕我再也别想进去了。”

陈黄皮心中发愁。

他看了一眼两只异类。

一副变成邪异也不肯将黑烟吐出来的架势。

便赶忙出声说道:“你们不要再忍了,赶紧把黑烟吐出来吧,那东西不好,容易闹肚子。”

两只异类充耳不闻。

陈黄皮又道:“我给你们喂真火,真火比这个好吃。”

左边那只异类耳朵一动。

张口道:“当真?”

可一开口,黑烟又冒出来一丝。

它赶忙闭上嘴。

陈黄皮说道:“我说话算数,你们相信我,我绝对不会骗你们。”

右边那只异类睁开一只眼睛。

“那你发誓。”

说完,一丝黑烟冒了出去。

它又死死的闭上嘴。

陈黄皮无奈,只好道:“我发誓,只要你们把黑烟吐出来,我一定喂给你们真火。”

左边那只道:“不行,要发毒誓。”

“若是我不如约,就教我修为不得寸进,如你们这般一辈子都吃不上三顿饭。”

右边那只道:“再毒一点!”

“这还不够毒?”

陈黄皮咬牙切齿的说:“那就让我再也长不高,一辈子都是三寸丁!这下够毒了吧?”

“够了,大爷我信你了!”

那只异类说完,张口吐出所有黑烟,捂着肚子在地上疯狂打滚。

“痛死我了,痛死大爷我了。”

“啊啊啊啊,二爷我肚子都要烂了,三寸丁,你怎么不早点说!”

两只异类太久没和人接触。

似乎脑子都不太好使。

却无比的执拗。

“快,那野狗,叫你呢,快给大爷二爷来点真火。”

陈黄皮无奈的看向黄铜油灯。

黄二气的浑身都在抖,含恨的说:“好,给你们,都给你们。”

它张嘴喷出道道真火。

真就是卯足了火力。

两只异类将所有真火全都吞下,身躯也变得越来越饱满。

“再来一点,再来一点!”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黄铜油灯有气无力的说道:“陈黄皮,我被榨干了,腿都软了,你快把我变回去,我要挂你腰上躺一会儿。”

实际上,它的真火还很足。

只是,却不敢真的让两只异类吃饱。

否则的话,鬼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变故。

陈黄皮点点头,运起豢狗经,将黄铜油灯重新变回了本相,挂在自己腰上。

两只异类见此,神色茫然。

“这油灯,看着好熟悉的样子……”

“是观主的金顶天灯?”

“不可能,金顶天灯那般强横,它却只有这点能耐,肯定是个仿制品吧。”

黄铜油灯哪受的了这种刺激,裂开一道缝隙,张嘴就要大骂,却被陈黄皮赶紧按住。

“不至于,真不至于。”

说着,他就对两只异类道:“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们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困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化作邪异?而是成了异类。”

两只异类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开口。

“大爷我叫金角。”

“二爷我叫银角。”

听到这话,陈黄皮这才注意到,两只异类头顶的独角的确有些区别,一只顶端有着一点金光,另一只则带了一丝银彩。

“你们的名字起的跟我很像。”

“怎么?你叫三寸丁?”

金角张嘴就是一句让陈黄皮起杀心的话。

他握紧了拳头,咬牙说道:“我叫陈黄皮,不叫三寸丁。”

金角摇头晃脑:“啧,可惜了。”

这一声可惜。

也不知是为陈黄皮名字可惜。

还是为不叫三寸丁可惜。

陈黄皮觉得是后者,因为他已经后悔没多劈几道剑气,让这两个该死的金角银角变成邪异了。

银角劝阻道:“大哥,不要逗他了。”

说着,又对陈黄皮道:“你也真是的,几句话就急了,我们这般戏弄你,你也自然可以戏弄回来,这样,你也不用叫我们名字,就叫我们大爷二爷吧。”

“啊!!!”

陈黄皮怒发冲冠:“黄二,除了真火,你还有没有别的杀招!!!”

黄铜油灯道:“有是有,但我的灯油不多了。”

金角银角嗤笑了起来。

它们懒洋洋的说道:“好了,大爷二爷心善,不戏弄你了,你从哪来回哪去吧。”

“我才不走。”

陈黄皮赶忙道:“我要进藏经阁找药经。”

“进藏经阁?”

金角银角顿时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陈黄皮。

“你想进藏经阁?”

“你有升仙令吗?”

“没有。”

陈黄皮摇头:“但我师父就是观主,我是净仙观唯一的继承人,难道你们也要拦我?”

“你说是就是啊?我还是说我是观主他师……”

“二弟快住嘴,这可不兴说啊!”

银角闭上了嘴。

慌忙的看了一眼左右,就好像生怕被观主听到一样。

金角则道:“没有升仙令,那你就不能进去,我们兄弟看守藏经阁这么多年,向来只认令牌不认人!除非你是观主,否则别想进去!”

陈黄皮彻底怒了:“看守个屁,藏经阁都被劈成两半了,另一半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们俩快放我进去,否则,等我出去喊我师父进来,我要他替我打死你们!”

本来,陈黄皮一直觉得自己性格很好。

脾气也很好。

可直到今天遇到金角银角,他才意识到,原来他性格火爆,脾气又大。

动不动就想杀人!

金角银角闻言,顿时不可置信的对视了一眼。

“大哥,他好像说的是真的……”

“另一半藏经阁呢?”

“完了,完了,天塌了,观主会杀了我们的。”

“怎么办,怎么办?”

陈黄皮见此,立马威胁道:“你们反正都已经犯下大错了,不如放我进去,我保证不会告诉我师父,否则,就教我一辈子三寸丁。”

“大哥,我们该相信三寸丁吗?”

“什么三寸丁,我怎么没看见,二弟你肯定是饿的眼花了,赶紧闭上眼睡一会儿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大哥说的对!”

金角银角说完,立马回到了地基上,化作了原先那般的石像模样。

而且,还分别将脑袋别了过去。

生怕看到陈黄皮。

陈黄皮见此赶忙走了上去,一把将门推开走进了藏经阁。

待陈黄皮进去后。

银角突然懊悔的说道:“大哥,咱们被这小子耍了,刚刚要是趁他不注意,我给他来一下狠得,一口吃了他,他上哪去给观主告密?”

“我们还放他进去了,这可是咱们的失责啊……”

金角道:“别担心,藏经阁里死了那么多道人,他还能活着出来不成,至于咱俩失责?我可没放他进去。”

“那我也没有。”

……

此时。

藏经阁内。

陈黄皮站在一排排书籍前。

空气中,到处都是腐朽的味道。

对面则是看不到头的漆黑深渊,因为藏经阁被劈走了另一半。

陈黄皮看着那黑暗,总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就好像,黑暗中此时好像有一个个诡异的东西,正在盯着他看似得。

“黄二,你感觉到了吗?”

“别问我,我不敢感觉,我说怎么在外面没看到半个邪异,合着都在这里!”


“陈黄皮,你对我做了什么?”

黄铜油灯甩了甩狗头,惊恐的发现,它居然发出的是犬吠。

“这不重要!!”

陈黄皮和黄铜油灯炼成了豢狗经,彼此之间心意相通。

豢狗经有上下两卷。

陈黄皮练的是上卷,是豢主。

黄铜油灯练的是下卷,是走狗。

不过,这时候,他自然没心思去解释了。

陈黄皮和黄铜油灯的变化实在是过于突然。

无论是那邪神,还是其余四尊神明,又或者十二夫人以及汤婆婆等修士,全都惊住了。

不过,这变化只在一瞬。

十二夫人和那三尊神明虽然不知清,但却立马抓住了这个机会。

“动手!!!”

十二夫人周身冒出飞剑,有钉锤,有堪舆神盘环绕。

木质神庙拔地而起,悬浮在其头顶。

一缕缕,一道道香火气纷纷从神庙里钻了出来,分成三份,没入三尊神明体内。

一神明手持竹简,向下一指。

大地突然高高隆起。

汹涌扑来的黄泥浆被挡住。

一神明张开血盆大口,用力一吹,顿时平地起狂风。

下一秒,黄泥浆如同悬河一般倒卷回去。

最后一尊神明冷哼一声。

一道惊雷炸响。

那些被邪神操控的泥人们纷纷发出一声惨叫,连同那邪神一并爆炸开来。

然而,这邪神已经被黄泥浆污染,根本不可能杀死。

爆开之后,大片的黄泥浆铺天盖地的四散飞舞。

“山神助我!”

汤婆婆请神上身,手中的节杖在山神力量的加持下脱手飞出,眨眼间迎风便长,化作一颗参天大树,挡住了大部分黄泥浆。

然而,那黄泥浆泼在节杖化做的树上,就像是岩浆一样,眨眼间整颗大树就轰然倒塌,被腐蚀一空。

“哇……”

汤婆婆脸色惨白,一口泛黄的鲜血立马从后者口中喷了出去。

同时,上了她身的那狐狸山神,同样喷出一口神血,神血还未落地,便化作了黄泥浆。

泥浆仿佛有生命一样。

眨眼间就汇聚到一起。

裹满了黄泥的山神,再次泥浆中冒了出来。

它根本就杀不死!

而且,四周已经到处都是黄泥浆,那些泥浆所过之处,便是深渊地狱,碰一下都会被污染。

“它已成气候,夺了神庙就会化作黄祸!”

几尊神明纷纷向修士们示警。

“逃,尽可能的逃!”

陈黄皮也听到神明们的声音。

不过,他早就知道,这尊邪神杀不死,也不觉得四尊神明就能护住他们。

“黄二听令!”

陈黄皮一个纵身,骑在了黄铜油灯化作的黄狗背上,后者也顾不上大骂,在豢狗经的催动下,裂嘴咆哮。

那声音,不似犬吠。

却夹杂着某种魔性。

“火来!!!”

陈黄皮和黄铜油灯心神合一,他催发出原本就属于后者的力量,两肾之间不停循环铸就肾庙的精气,全都被其抽了出去,汇入后者体内。

黄铜油灯的狗躯不停膨胀。

喉咙鼓胀,一道黄澄澄的烈火轰的一声喷了出去。

那邪神盯着黄铜油灯,神色变幻,瞬间卷起一道黄泥浆扑了上去。

然而,那烈火不是修士的真火。

而是黄铜油灯的灯火,再加上陈黄皮两肾之间的精气不停催动豢狗经,灯火变得更加奇异。

黄泥浆只是和灯火一碰,便瞬间凝结,像是化作了普通的泥巴一样掉在地上。

“黄二!给它来一下猛的!”

陈黄皮大叫一声,两肾之间的精气像是放水一样消散。

化作大狗的黄铜油灯,双目燃起金火,张口就对着那邪神吐出一道巨焰!

后者身上的泥浆瞬间凝结。

众人心中一喜。

只是下一秒,那邪神身上凝固的泥塑,便裂开了道道缝隙,数不清的黄泥浆从其中冒了出来。

“不好,快溜!”

陈黄皮焦急催促。

黄二直接喷出一人宽,百余丈长的火焰,所过之处却连一根花草树木都没有损伤,反倒是从无穷无尽,如海如渊的黄泥浆中烧出了一条土路。

眨眼间,一人一狗就没入黑暗中。

“快,快跟上他!”

汤婆婆冲所剩不多的残民们大喊。

那些残民如梦初醒,慌忙的沿着那条被灯火烧干的黄泥路逃窜。

至于十二夫人带来的那些修士们,同样也是如此。

眼下是神明和邪神之间的大战。

他们没有参与的资格。

十二夫人并未阻拦,因为她根本就过不去,那邪神的目标就是她头顶的那座供奉神明的庙宇,怎么可能给她逃走的机会。

三尊神明神色同样难堪。

它们曾经都是元婴境界进无可进,只能化作神明的修士。

这庙宇,是他们的道场,也是根基。

说来重要,却也不是不能舍弃。

只是从头再来而已。

不过,眼下它们敢舍弃庙宇,那邪神就会立马将其占据,到时候化作黄祸,它们就再也没有了抵挡的机会,甚至有可能在后者入住庙宇的瞬间,来不及切断联系的神明都会被其污染。

“汤婆婆!”

十二夫人咬牙切齿,大喊道:“请你家山神进庙宇,是生是死,各凭手段!”

元婴之上的那座庙宇大门瞬间打开。

汤婆婆没有半点迟疑。

或者说,她的心意就是那山神的心意。

黄狐狸神像化作流光,径直扎进了庙宇之中。

庙宇内别有洞天,祭祀神明的大殿中,三尊神像震动,让开了一小片区域,供山神入住。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和十二夫人一模一样的修士盘坐在地上。

汤婆婆有些错愕。

她认出了那是十二夫人的真身,也就是说,外面的这个十二夫人,其实是元婴。

和真身大小无二的元婴。

这位十二夫人,很显然同样修行到了元婴境的尽头。

庙宇震动!

神像入住的刹那,一缕缕香火气冲出庙宇。

汤婆婆身后的那尊山神虚影张开大嘴用力一吸,一道香火气便没入口中。

山神恢复了一口元气。

天已经半亮,露出了鱼肚白。

某种晦涩莫名的伟力,已经在逐渐苏醒。

所有邪异都会被那种伟力压制。

包括这还未化作黄祸的邪神。

这是唯一的机会!

“噫吁嚱!”

“一二三四,已然入瓮矣!”

那邪神却忽然咧嘴狞笑,像是书生一般摇头晃脑。

“什么?”

十二夫人愣了一下。

汤婆婆同样心惊肉跳。

她虽然只有金丹修为,但侍奉神明多年,和十二夫人这种纯粹的修士不同,时常通神灵觉敏锐。

此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天还没亮的时候,邪神第一次借着地龙翻身踏入神明庇佑的范围内,十二夫人被黄泥浆沾身,借着桃偶替死的机会这才留得一命。

那时,任谁都只当邪神手段便是这样。

可先前,汤婆婆借着山神上身,只是出手抵抗了一下邪神调动的黄泥浆,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就差点被其污染。

而十二夫人却是真的碰到了黄泥浆。

桃偶能替死,但是能替十二夫人沾染那黄泥浆吗?

汤婆婆只是念头流转,上了身的山神,却控制着她的身体惊恐尖叫。

“快,快开庙门,放我出去!!!”

那三尊神明,同样惊恐大吼。

“广青子,快开庙门!!!”

悬浮于十二夫人头顶的那尊木质庙宇,突然猛地一缩,像是人的肚子在吸气一样,紧接着就急速膨胀了起来,庙宇的大门,窗户,全都泛起了点点黄渍。

砰砰砰!

庙门被砸的咚咚作响。

四尊神明的真神,竟像是疯了一般,想要从里面逃出来。

裹着黄泥的邪神依旧此刻放肆狞笑。

四尊神明,外加庙宇。

它都要!

“吾入主庙宇,化为黄祸,从此不食人间烟火,偏以神明为食。”

“妙,妙,妙!”

十二夫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汤婆婆急切大吼:“夫人,快打开庙门。”

十二夫人道:“我……我……”

她不停的催动庙宇开门。

可根本就没有反应,那庙宇,已经失去了控制,或者说,此时正被变成邪神傀儡的真身所控制。

四尊神明已经入瓮。

根本逃不出去。

汤婆婆和十二夫人心中却一片冰凉和不安。

邪神大笑,根本不管这二人,一招手。

那庙宇就飞到它面前,重重落在地上。

邪神猛猛的吸了一口气,四道香火像是滚烟一样没入它的口鼻之中。

“香,真香!”

“吸溜……”

那是吸口水的声音。

汤婆婆和十二夫人盯着邪神,它要吃了那四尊神明吗?

邪神却一脸茫然的看向身后。

那吸口水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偏偏这时一轮大日从天边升起,光明急速掠过黑暗驱散。

邪神泛着泥浆的双瞳中,便看到了一个身影。

身穿白色道袍,嘴巴张的很大,口水流到了衣襟上,看它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口的美食一样。

“香,真香!”

汤婆婆脑海中突然响起山神的惊恐尖叫。

“是它,那个邪异就是它!!!”

……

另一边。

陈黄皮骑着黄铜油灯在黎明和夜色交织的山林里急速穿行。

身后是争先恐后跟着他求生的残民们。

再后方,则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就像是倒山似得。

不,不是倒山。

是黄龙翻身了。

大地震荡,一道道黄泥浆从地裂处喷涌而出。

陈黄皮运起豢狗经,大声喝道:“火来!”

呼!!!

一道黄橙橙的灯火,在那黄泥浆还没冒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覆盖了上去。

黄铜油灯的灯火极为奇异。

那些黄泥浆直接被烧至凝固。

紧接着,陈黄皮又催动黄二,往后方的喷出一道火舌,将来时的那条黄泥路再次加固。

灯火克制不了黄泥浆,只能将其暂时固化,很快就会恢复原貌。

“陈黄皮,别管他们了!”

黄铜油灯发出一声声犬吠。

“我肚子里的灯油不多,你要是再这样浪费,到时候那邪神成了黄祸杀来,咱们俩都要完蛋!”

“我知道!!!”

陈黄皮抿着嘴,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残民。

汤婆婆是个好婆婆。

神明庇护之地,她接纳陈黄皮,给了他一点容身之地。

所以,他才不介意帮一下这些残民。

“我不能再帮你们了,你们一定要跑快些,不要掉队。”

说着,陈黄皮又掐了个法决,催动黄二。

后者不情不愿的瞪大一双眼睛,两只眼睛里有灯火汹涌,金色的灯光便驱散了四周的黑暗。

灯光照射的范围极大。

那些本就因为逃窜疲惫不堪的残民们,被金色灯光照在身上的刹那,浑身的疲惫全都消散一空,心中的阴霾和恐惧更是被无形的力量安抚。

他们又充满了力量和感激。

“小郎君,谢谢你的恩情。”

“救命之恩,俺记下了!”

陈黄皮没有回应残民,直接驾驭黄二加快了速度。

因为再多帮一次这些残民,他的良心就要变质了。

那样不好,很不好。

升米恩斗米仇,他会忍不住把米抢回来的。

陈黄皮抬头看天,天此时已经亮了,昨天夜里没回去做饭,师父肯定饿坏了吧。


“晚上不要出门。”

“要是我师父来敲门,就闭上眼睛,捂住耳朵,睡一觉很快就过去了。”

“还有,我明天要出门巡山,走之前你们要离开。”

陈黄皮将众人安置在了道观的客房内,留下三句嘱咐便早早的走了。

客房内,只剩下汤婆婆和狐狸山神。

其他残民则在隔壁客房。

汤婆婆一天一夜没合眼,心神紧绷着,又遭遇了众多变故此时早就疲惫不堪。

陈黄皮一走,便合上了眼。

而狐狸山神却无需修养。

只有香火才能供养神明。

此刻,它收敛了全身的气息,装成了死物一样。

可神魂却在不停思索。

十万大山里有着数不清的邪异。

而神明们却很少,因为残民们太少,供养不起太多神明。

一代一代,艰难求生。

它虽然失去了关于陈黄皮师父的那段记忆,可却记着后来的事。

狐狸山神和黄祸已经存在有近两千年了。

中间也沉睡过数次。

因为天灾人祸,总会让一个村落消亡。

黄胡村的残民也是两百年前找到了它和黄祸,有香火祭拜才让它们再次复苏。

期间,也遇到过别的神明。

那些神明最多的有近两千年都没有陷入沉睡。

它从那些神明的口中得知,十万大山存在了这么久,按理说早就该催生出无比强大的邪异了,可却有一个恐怖的存在一直在巡山,一旦有称作祸的邪异出现,就会立马消失。

可是,那个存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巡山了。

因为十万大山里早就有过被称作祸的邪异被催生出来。

但那些恐怖的存在始终不敢冒头。

它们害怕巡山的那位还在。

即便是死了,余威也能压制它们忌惮。

“陈黄皮也要巡山,难道那个存在就是他?”

狐狸山神心中生出了一个念头,可刚升起,就让它掐灭了。

开什么玩笑。

这小子才九岁,虽然焉坏焉坏的,说的巡山估计也就是道观附近的几个山头吧。

“兴许是他师父。”

狐狸山神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它又掐灭了这个念头:“一定不是,一定不是!”

它已经失去了那段记忆。

却还清楚的记得白袍老道的凶残邪异。

要是这位就是巡山的存在,那可就彻底完了。

什么黄祸胡祸都要靠边站。

那位化作邪异,必然能称得上是十万大山之主,邪异中的邪异。

所以一定不能是。

否则它现在岂不是送上门找死?

“我都虚弱成这样了,它应该不会注意到我。”

而就在这时。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你们看到黄皮儿了吗,我在锅里没看到他,丹炉里也没有,他是不是在里面?”

那声音,正是紫袍老道的。

狐狸山神两眼一黑,心中狂呼,不在,他不在。

“好吧,那我再找找。”

过了好一会儿。

狐狸山神这才松了口气,暗想到,陈黄皮说的倒是没错,听到那老道敲门只要不回应他就会走。

走了好,走了好啊。

本神的神魂都要吓裂了,明天一早就走,绝对不能留在这鬼地方了。

可下一秒。

紫袍老道的声音就幽幽响起:“我没走。”

“什么,你不走?”

狐狸山神惊骇万分,神像都吓的抖三抖,掉下来好几块渣土。

“你念叨了我半天,我都被你念叨饿了。”

“饿了,就要吃东西。”

紫袍老道声音落地,腹中饥饿难耐,咕咕作响。

可听在狐狸山神耳中,这哪是什么肚子饿的声音啊。

分明是催命的声音啊!

……

红月高悬夜空。

抬头望去,夜色如幕,看不到任何一颗星星。

不过,这只是在净仙观内而已。

多出来的那些区域却不一样,很邪异,很诡谲。

陈黄皮提着黄皮油灯,站在一道爬满了青苔的院门前,低声的说:“黄二,进去以后红月就照不进去了,你的灯油还够吗?”

“肯定够,不够,那我就多挤一挤好了。”

黄铜油灯并不是第一次进入那片多出来的区域。

实际上,它比陈黄皮还要了解。

因为,它被造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净仙观了,它知道道观的范围分布,也知道里面有多恐怖。

“本家,你要小心一些,进去以后不要乱动,别惊扰到了它们。”

黄铜油灯的语气非常谨慎。

“还有,一定要快进快出,要是天亮之前咱们不出来,就再也出不来了。”

陈黄皮说道:“放心吧黄二,我们都来了好几次了,我心里有数的。”

“你要是有,就不会想着进藏经阁找药经了!”

黄铜油灯翻了个白眼。

以前只是被你缠着不放,才答应跟你去外围逛了几下,根本没敢往里面去。

当时观主还没疯。

陈黄皮是观主的心头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搂在怀里怕苦了。

他进去顶多被打几下屁股。

然后被丢在丹炉里用真火烧去身上沾染的东西。

可自己那就惨了,被真火一炼,灯油都被炼出来了,那叫一个生不如死。

也就是观主现在疯了,黄铜油灯又拗不过面子,这才答应帮陈黄皮这次。

“走了!”

陈黄皮对黄铜油灯说了一声。

然后迈步踏了进去。

下一秒,他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就好像是瞎了一样。

呼的一声。

黄铜油灯的灯芯燃起了豆大的火苗。

这才将陈黄皮四周的黑暗驱散,让他能够视物。

只是,范围却并不大。

这里的夜晚和外面的夜晚不同。

即便是黄铜油灯,它也不敢太过放肆。

陈黄皮脚步不停。

他走的小心翼翼,从这个院门进来,是离藏经阁最近的地方。

只需要左转右转然后一路直行就可以了。

一步,两步,三步。

陈黄皮每走一步,都在心里默数。

“九百九十八步,没有多出来一步。”

第一次左转的时候,总共是九百九十八步。

这条路,他走过两次。

第一次走的时候,却还余出来一步。

是黄铜油灯的尖叫,才让他止步不前。

因为一旦走出那多出来的一步,就会瞬间消失。

诡异的不是脚下多出来的一块石板,而是步数。

无论你是大步向前,还是小步挪动。

步数都会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多一步还是少一步。

“快走吧,你运气好,那个东西今天不在这里。”

黄铜油灯松了口气,在心里催促陈黄皮。

却又有些失望,如果多出来一步就好了。

不能再往前走,那就正好打道回府。

也就不必如此提心吊胆了。

陈黄皮继续向前走,低声问道:“黄二,这条路我是第三次走,我很好奇那个东西究竟长什么样,好像只要不多走一步,它就不会出现。”

“什么样?”

黄铜油灯想了想说:“上半身是人样,下半身却是一摊烂肉,没有腿,长满了肉芽,它生前曾经被拦腰斩断,用双手做足爬了九百九十九步才化作邪异。”

“我在山神的记忆里,看到很多人身上长出来奇怪的东西,他们死后都化作了邪异。”

“是,这个东西就是你想的那样。”

黄皮油灯无比忌惮的说道:“现在咱们还在外面,再往里走更危险,里面死的人更多,藏经阁尤其如此,到了那里更要小心。”

“黄二,我们的感情淡了。”

陈黄皮一边走,一边低声道:“这些事,你明明知道,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观主不说,万一他不想告诉你,我多嘴岂不是活腻歪了?”

黄铜油灯解释道:“况且,我被造出来没多久,那些人就都死了,观主也将我分作数千份,直到后来有了你,我才被重新唤醒,很多事也也不知道。”

“那我又是怎么来的?师父生的吗?还是捡到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

黄铜油灯暗自摇头,它确实不知道。

因为观主之所以唤醒它,纯粹是让它做陈黄皮的玩伴的。

他怕陈黄皮没有玩伴会很孤单,

否则,现在黄铜油灯还在沉睡着。

陈黄皮不再言语,脚下也没有片刻停留。

这条路,要按照左右前的顺序才能直达藏经阁。

陈黄皮往左走到头以后,便闭上了眼睛往右走。

“黄二,你帮我指路。”

他不敢睁开眼。

黄铜油灯也是如此,而且在陈黄皮闭眼的瞬间,就掐灭了燃烧的灯芯,不再放出光亮。

因为有光,那个东西就能看到他们。

即便不看,也能将周围的一切都洞察的无比清晰。

“往前,往前。”

“慢一些,再往左边靠靠。”

“再靠靠,你差点碰到它了。”

“小心脚下,它的根须又长出来好多,不能走了,要跳过去。”

黄铜油灯的声音在陈黄皮心里不停作响。

陈黄皮紧张无比。

他看不到东西,就只能依靠黄二。

因为,他上一次就是止步这里,当时黄二也是这般提醒他,可他一不注意就脚下被绊到,下意识的睁开眼后,就看到了那个无比诡异的东西。

是一棵树。

一颗没有树叶的枯树,不知有多高。

因为树冠无比巨大,放眼望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干枯树枝交错在一起,像是云顶华盖一般。

陈黄皮曾怀疑,之所以入夜后净仙观多出来的区域一片黑暗,就是因为红月被它的树冠挡住了。

它不许一丝月光照进来。

而这,还不是它最诡异的地方。

它虽然是枯树,却不是死的。

它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结出果子,那写果子长得和婴孩一般模样,而且还会越长越大,就和人一样会生老病死,只是一生都在树上挂着,死后才会掉落,化作肥料。

那一次进来,陈黄皮睁开眼看到它的时候,树上挂着的都是老翁老婆。

一个个光着身子,皮肤像是腐烂的果子一般发皱,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陈黄皮只看了一眼,那些耄耋老人便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下一秒。

陈黄皮就出现在了树上,被树枝缠住,有一根枝丫在他头顶疯狂的钻洞,想要扎进他的脑袋里。

可他皮糙肉厚。

那枝丫钻不透他的皮肤,也钻不透他的脑壳,便将他倒悬过来,要从另一个位置进去。

陈黄皮被吓坏了,黄铜油灯也被吓坏了,赶忙通过分身求救。

也就是师父当时没疯,这才瞬间出现将他救了出去。

否则现在的陈黄皮,估计早就在树上倒挂着了。

“黄二,那些果子现在长什么样?”

“别出声,它们好像能听到你我心里的声音。”

黄铜油灯紧张无比,它感觉到那颗枯树上挂着的人果,此时正是少年时期。

眼不花耳不聋。

即便它熄灭了灯芯,那些挂在树上的人果看不到底下的一人一灯,却能听到一人一灯的心声。

此时,正将手掌做喇叭状贴在耳边,对着下方的位置。


许青山摇摇头:“刘师兄的脾气还是那么暴躁,若是我造的神明这般放肆,顶多抽几鞭子给它个教训,不至于这般。”

陈黄皮看到这一幕,意识到自己或许把他们的修为想的太低了。

只是,他只知道金丹之上是元婴。

元婴之上的境界,他就不知道了。

而且,黄二告诉过自己,十二夫人就是元婴真君,而且走到了极致,再也没有路能走了,八百年寿元一过,只能去修炼神道。

因此,上面的路是断的。

一个个神明们走进黑暗区域,再也没有出来。

剩下的,全都是开光失败的神像。

看了看四周。

又看了看左右。

陈黄皮忽然有些不解。

狐狸山神说,它亲眼见过师父,但它这次并没有成神,因为它的底子太差了。

那究竟什么时候,它才见到了师父呢?

过了许久,道人们纷纷离去。

那许青山也没管他的两尊神像,任由这些失败的神像孤零零的留在这飞仙图内的山洞里。

眨眼间,陈黄皮就看不到任何活人了。

“他们怎么都走了?师父呢?”

陈黄皮很错愕,师父难道不在这里吗?

还有那个大师兄,一直很神秘,声音只在黑暗的区域里响起却不露面。

他刚刚一直在盯着。

想看看法理上继承净仙观最正统的大师兄究竟是谁,可却始终没有看到。

不由得……

陈黄皮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年纪小,思维活跃,而且又灵动。

脑袋里念头转了一圈。

就想到:“他们说那些神明又被送进去,指的就是那处黑暗区域,是师父让他们造神,那师父和他们的大师兄肯定在里面。”

是的……

是他们的大师兄,而不是自己的。

陈黄皮不愿意坐等。

他没有犹豫,就从狐狸山神的雕像里跳了出来。

头顶的黄金油灯,不,姓刘的道人叫它金顶天灯。

“和黄二真的很像。”

陈黄皮抬头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发现除了它是金色,黄二是黄铜色以外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金顶天灯的灯油能将泥塑的神像点化成神。

而黄二也曾说过,神明见到它就跟狗见到了屎一样,渴望得到它的灯油。

陈黄皮猜测,或许黄二的灯油也有类似的作用。

不过,陈黄皮并没有停留多久。

他走的很快,一会儿就到了那金顶天灯都无法照亮的黑暗区域前。

“师父,你在里面吗?”

陈黄皮犹豫不定,就冲里面喊了一声。

那些神明们虽然被道人们当做造物,当做畜生一样对待。

可毕竟是神明。

它们一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

里面肯定很危险。

“噫!我真傻!”

陈黄皮摇头晃脑,自己是在狐狸山神的记忆里,是虚幻的,不是真的。

就算这地方再危险自己还能伤害到自己不成?

想到这,他索性干脆利落的一头扎进了那黑暗区域之中。

然而下一秒。

黑暗中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在,为师一直都在。”

那是师父的声音。

陈黄皮只感觉毛骨悚然,向着声音看去,眼前却只有一片黑暗。

他看不到师父在哪。

但师父的声音却一直响起。

“来,过来,来这边,为师在这里。”

“师父,你不要吓我。”

陈黄皮的声音有些哆嗦,他不明白狐狸山神记忆里的师父,为什么能和自己对话。

记忆难道不是固定的吗?

是什么样,就应该是什么样才对。

总不能狐狸山神的记忆是活的吧?

“黄皮儿,过来,让为师看看你。”

师父的声音依旧在呼唤他。

而且,还叫出了他的名。

“是师父,只有师父才会这样喊我。”

陈黄皮松了口气,他其实不太喜欢自己的名字。

因为师父总喜欢叫自己黄皮儿,而不是徒儿,让他感觉像是在叫黄皮子似得。

那时候,师父还没有发疯,他问师父为什么。

师父却摸着他的脑袋,慈爱的说道:“黄皮儿,你还是孩子,叫徒儿太规矩了,叫着叫着就懂了规矩,懂了规矩也就长大了。”

他说:“长大了就能砍很多柴,做很多饭,还能替师父巡山,难道不好吗?”

“好也不好,不好也好,可终究还是不好。”

师父说完就拿出了糖葫芦。

陈黄皮喜欢吃糖葫芦,所以就忘了当时师父的神态了。

只隐约记得,好似有些难过。

“师父,真的是你!我来找你啦!”

陈黄皮没有半点犹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

他终究是孩童心性。

没有去思考这其中的不对。

黑暗区域很大。

陈黄皮一直跑,每当跑累的时候,脑袋里面就浮现出阴阳合和化神术的全篇,那些诡异的花鸟鱼虫般的文字,总会在关键时刻散出一缕缕清冷的气息,让他恢复精力。

师父的声音,也一直在前方响起。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忽地一下。

周围的黑暗顿时消散。

不……

并不是消散,而是那些黑暗被撑开了一部分。

陈黄皮看到了师父。

师父穿着青黑色的道袍,背对着自己,站在一面巨大的高墙前。

那墙不知道有多高。

陈黄皮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只是质地金灿灿的,像是黄金铸就的。

上面还有着许多文字。

正是陈黄皮认识,却没见过的那些花鸟鱼虫般的诡异文字。

只是,他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头昏脑涨。

“师父,我好晕,我想吐。”

“师父,我好难受。”

“师父,你怎么不说话?”

“因为为师饿了。”

穿着青黑色道袍的师父,背对着陈黄皮,始终不愿回头。

陈黄皮道:“师父,我也饿了,你有吃的吗?分我一点。”

“没有。”

师父摇摇头,低声道:“黄皮儿,你很孝顺为师对吗?”

陈黄皮道:“是的师父,我最孝顺了,就算你归天以后不把净仙观交给我,我也很孝顺,比其他的徒弟都孝顺。”

“为师不信。”

“为什么!!!”

陈黄皮大惊失色:“师父,我天天巡山采药,给你治病,我都把观里的药方都给你用上了,我还不够孝顺吗?”

“是。”

师父背对着他说:“是很孝顺,可还不够孝顺。”

陈黄皮急了:“那怎样才算是够孝顺?”

师父说:“凡人之中,有孝顺的卧冰求鲤,那才是真孝顺,你能做到吗?”

陈黄皮说:“可这里没有冰,也没有鲤鱼。”

师父说:“亦有鹿乳奉亲。”

陈黄皮嫌弃:“师父,这里也没鹿,况且我都不吃奶,你那么大了还要吃奶,比我还幼稚!”

师父叹气:“这做不到,那做不到,你让为师怎么相信你最孝顺?”

“我就是孝顺!”

陈黄皮理所当然的说:“师父你说的都是我做不到的,所以才觉得我不孝顺,可我能做到的,难道就不算孝顺了吗?”

“好,那为师就说一个你能做到的。”

师父说道:“凡人之中,有一妇女饥饿难耐,便想吃肉,其子至孝,便割其肉喂其母,此为至孝。”

刚说完,师父就转过身看向陈黄皮。

叮铛一声。

一柄柴刀就丢在了陈黄皮面前。

师父说:“我是你师父,你我情同父子,眼下为师饿了,想吃肉,你要是能割下一块肉给为师吃,那为师便相信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割肉?”

“怎么,你不孝顺?”

“不是,我很孝顺。”

“那你为何不割肉喂给为师?”

陈黄皮摇头道:“不是不愿,是这柴刀太钝了,我皮糙肉厚割不动。”

“这柴刀不一般,你就算皮肉再硬也能割开。”

“师父,真的割不开。”

“哎,为师就知道,你不愿意割肉喂师!你的孝顺只是口头孝顺,实则是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不孝子!”

这下子,陈黄皮彻底急了。

见师父生气了,又质疑自己的孝心。

八岁那年就决心给师父床前尽孝的陈黄皮,那受得了这种刺激。

“好,那我现在就割给你看。”

陈黄皮捡起地上的柴刀,那柴刀轻若无物,随手就拿了起来。

入手后。

一股凉意顺着刀把蔓延到手臂上。

陈黄皮打了个冷颤,在青黑色道袍师父期待的目光下,举着那柴刀就往小臂砍了下去。

“你看,我皮……”

话还未说完,陈黄皮便惨叫一声。

那柴刀砍在他的手臂上,竟然真的砍出了一道口子,一滴滴鲜血淌了下来。

“好痛,好痛!”

那柴刀砍的仿佛不是陈黄皮的胳膊。

而是他的脑袋。

他脑袋里一下子炸开,一个个诡异的文字疯狂的旋转。

痛,太痛了!

“师父,我好痛。”

陈黄皮下意识的看向师父,他想要寻找安慰。

可猛然间才发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就在柴刀砍伤自己手臂的瞬间,师父就站在了自己面前,伸出双手接起了滴落的几滴鲜血。

咕咚……

师父喉咙耸动,眼中满是诡异的恶意。

“继续砍,为师要吃肉!”

那声音毫不客气。

陈黄皮被吓到了,慌张的将柴刀丢开,手臂的伤口瞬间愈合。

师父却慌了神,一个闪身就将那柴刀接住。

一只手拿着柴刀,一只手在下面接着滴落的鲜血。

一滴,两滴,三滴。

“怎么只有这么点?”

师父愤怒的大吼一声,伸出舌头在那柴刀上舔噬。

只是,柴刀却不沾半点鲜血。

甚至连血腥味都没有。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陈黄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大发雷霆的师父。

“师父,你为什么不哄我,我都受伤了。”

“哄你?”

师父赶忙说道:“黄皮儿,你受伤了,为师很心疼你,但是为师很饿,你那么孝顺,砍点肉下来给师父吃好不好。”

“不好!”

陈黄皮委屈的说道:“师父从来不会这样对我,你不是我师父,你是谁?”

这一定不是师父。

师父没得失心疯的时候,就最疼爱自己,舍不得自己受半点委屈。

哪怕是发病,大哭大叫的时候,只要自己道出委屈,师父就算再疯也会安静片刻,哄自己开心。

可这个师父不会。

“你把我的鲜血还给我!”

陈黄皮非常生气。

师父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张开嘴巴,将那些鲜血吞进了肚子里。

“吾道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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