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锦书秦知韫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兄请跪下,这江山我要了锦书秦知韫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空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说了嘛?成安商会过些日子要出海啦,你投钱了吗?”一个身着锦衣,长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神神秘秘的道。“当然投啦!我还问主枝那边借了三千两银子,一共一万两全投进去了,这回来可就是翻倍的好事,嘿,要没主枝那边的面子,我这钱人还不要呢~”一位公子摇着一把天道酬勤的折扇,颇有点炫耀的意味。“哎哟,陈兄,可真让人羡慕啊。”另一位有些瘦弱的男子满脸艳羡,“弟弟我捧着钱过去,可成安商会给拒了,说是票位已经满了,要等下次了。”“这成安商会什么来头?据说弄了快二十艘大船出海,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出海,把钱投进去不怕血本无归嘛?”有人奇怪的问道。“是呀,谁都知道海外倒货物回来挣钱,但这海匪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宁海那边不就有很多富商结伴弄了大船队出海...
《皇兄请跪下,这江山我要了锦书秦知韫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听说了嘛?成安商会过些日子要出海啦,你投钱了吗?”一个身着锦衣,长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神神秘秘的道。
“当然投啦!我还问主枝那边借了三千两银子,一共一万两全投进去了,这回来可就是翻倍的好事,嘿,要没主枝那边的面子,我这钱人还不要呢~”一位公子摇着一把天道酬勤的折扇,颇有点炫耀的意味。
“哎哟,陈兄,可真让人羡慕啊。”另一位有些瘦弱的男子满脸艳羡,“弟弟我捧着钱过去,可成安商会给拒了,说是票位已经满了,要等下次了。”
“这成安商会什么来头?据说弄了快二十艘大船出海,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出海,把钱投进去不怕血本无归嘛?”有人奇怪的问道。
“是呀,谁都知道海外倒货物回来挣钱,但这海匪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宁海那边不就有很多富商结伴弄了大船队出海,结果货物和人都只回来了不到一半。
“兄弟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没看前些日子的邸报?两月前海匪肆虐,竟抢到了沿海城镇来,宁大将军发了威,带着我大昭海师,如有神助般,将最大的那股海匪直捣老巢,清缴了个干干净净,近些日子,那些小势力的海匪可得安静会了。”
“再说这成安商会,啧,人家那可是江南大家豪族江宁谢氏的,虽说是新成立的,但听说朝中不少达官贵人都有参股呢,据说就连长公主殿下都占了一份呢~这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难道是朝廷打算大开海运了?”
“那谁知道呢?咱们反正能上船的就跟着赚一笔,管它朝廷怎么样呢?”
人群中,一身着靛青色衣裳,留着羊须胡的中年男子捋捋胡须,眼里闪着精光。
秦风略有些敬佩的看着他,“曾先生,船队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过几日便可向殿下禀报安排出发了吧?”曾炙来了不过一月半,便与他一起将京中许多官员和富商都拉上了船,还给成安商会安上了江宁谢家的名头。
曾炙摇摇头,“不急,船队里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出海,海上的训练还得再加强一个月,要确保万无一失,我去与殿下说。”
“那便听先生的。”秦风拱了拱手,又道:“我再安排些人,引导一下风向,把事情往商事上引,以免.....”
“秦管事想得很是周到。”曾炙赞许的点点头,忽然动动鼻子,“老何的猪头肉出锅了,走,喝一杯去。”
成安商会出海之事在京城可算是近些日子的热门,身处皇宫的顺庆帝自然也听说了,当下便召了秦知韫进宫问话。
“懿安,你好些日子没进宫了,都在忙些什么呢?”顺庆帝一边批阅折子,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哎呀,皇兄您都知道了,是不是想取笑懿安呀?”秦知韫心下一紧,面上却装作娇憨的样子。
将长公主府是船队之主这事隐藏只能是对外,她从来就没想过能瞒过皇帝。即便再是才登基三四年,可皇家明里暗里的眼线、势力,可多着呢。
“谁敢取笑你啊,弄出这么大阵仗,听说连六部里头都有不少官员家眷参了一股,你可有想过若是失败了,要如何收场?你可从来没有做过海航之事。”顺庆帝放下奏折,眼神带着一丝探究的看向秦知韫。
秦知韫往地上一跪,表情带着认真,“皇兄,船队之事长公主府都是隐于背后的,懿安敢保证绝对没有利用皇家威势来诱使大家参股或购出海票位,我就是把事情交给底下人去办,本来是想自己做着试试的,没想到突然这么多大人们的家眷感兴趣,懿安现下也有些惶恐呢。”她话音一转,又说到:“船队的人都是懿安各处寻摸的海上好手,如无意外的话,肯定能给大昭带回许多奇珍异宝,明年皇兄的万寿街,也好让懿安也给皇兄献上几件难得一见的好礼呀。”说到这,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顺庆帝神色不辨喜怒,“哦,懿安开设出海船队,难道便是为了给朕寻几件海外宝物不成?”
秦知韫知道他怀疑自己的动机,一个本该纵情享乐的公主,手上抓了内宫三局的权力,又忽然之间对海运感了兴趣,还牵扯了一批朝中官员,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若她不是女子,而是一位皇子,恐怕顺庆帝立马就要往谋反上想了。
可她偏偏是个女子,顺庆帝纵使有万分奇怪与猜疑,却也猜不透罢了。
“给皇兄寻礼物这是其一。”秦知韫甜甜一笑,“懿安往日闲着没事就爱看闲书,皇兄您是知道的,我看书上写海外有仙山,便想着是不是能去寻一寻海外仙人,若是能求得仙药的话,那便更好了。”说着说着她嘴角带笑,眼眶却有些发红,“母后当年不过三十五,便身有沉疴药石难医,若是有仙药的话,是不是母后就能活下来了.....”
“懿安...你是个有孝心的,但逝者已矣,你如此便找到了也没用了啊。”顺庆帝皱了皱眉头,就为了这么个虚无缥缈的理由,就整出这么大个船队?
“怎么会没用!”秦知韫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不顾君臣之礼就开始反驳,“母后回不来了,可是懿安还有皇兄啊!”
她这句话没头没脑的,顺庆帝却一瞬间就听懂了....他是早产加难产,从胎里便有些不足,这些年虽然尽心调养,身体却也不如一般男子那么强健。
这个妹妹,竟是忧心他的身体吗?
顺庆帝心里有些感动,却还是有些存疑,“那也太劳师动众了些,有二三船只出海去寻也便足矣。”
秦知韫闻言咳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拇指和食指夹在一起,“当然....懿安也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就一点点哦。”
“懿安还想趁着还未嫁人,到列国都走一走看一看,这出游总不能餐风露宿吧,总要舒适安逸才是。我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银子,不太够,所以....”
顺庆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你皇庄每年那么多出息,还有母后留给你的那些财务,还不够?”
“母后留下的那是遗物,懿安不打算动用的,皇庄的出息那还要养公主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呢。”秦知韫毫不愧疚的说着谎,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的模样。
“你管着那三局都出不完的漏子,还得朕给你扫尾。船队出海这么大的事,你说干就干了,要是真让大臣们都亏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顺庆帝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的头好痛。
怎么那般乖巧的妹妹,落了一次水就胆大包天了起来,就为了点私心,就敢干这么大的事。
“我....”柳容玉纵使骄纵,又因父亲和姑姑如今的权势地位被捧上了天,但也知道这话可不能乱答。
她想说,这两年我不是一直都这样说话吗?以前也没见你计较啊。但也知道这话出口就是犯蠢....
想到父亲说政敌近日一直抓着此事参他,咬咬牙,重新行了个礼,“臣女知错,还望公主看在臣女愚钝的份上,饶了臣女的无心之失。”
她向后一招手,丫鬟捧着几个锦盒上前一步。
“这是臣女给公主的赔罪礼,还请笑纳。”头低垂着,眼眸里却尽是恨恨之色。
公主又怎么了?父亲权势滔天,皇上可倚重着呢,若不是近日安国公一派咬得紧,她至于这么忍气吞声?进宫找姑姑撒撒娇调和一番也便罢了。
秦知韫瞟了一眼那些礼盒,不要白不要。
朝锦书示意,锦书上前接过礼盒。
“公主宽仁。”柳容玉见此一喜,心中又忍不住鄙薄,先皇后虽然养育了当今几年,但早已逝世,她的母族也早已退至西北日渐衰落,秦知韫这个公主不过是仰仗皇上的一点怜惜过活罢了,摆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还不是怕了她柳家的权势。
“既公主已原谅了臣女,臣女便先告退了,以免扰了公主歇息。”说着便福了福身欲走。
“才刚来,何必急着走呀。”秦知韫唇角勾出一抹笑,苍白绝美的脸上却显得有几分渗人,“本公主也有礼物送给你呢。”
柳容玉看她神色,将信将疑,“礼物?这.....不必了吧”她有那么好心?
“眠冬,掌嘴。”
柳容玉神色一惊,看着不知何时已站在她旁边的眠冬,冷斥一声,“你敢?!”
眠冬一脚把柳府想上来帮忙的丫鬟踢到门边,哐当一声响。
一手钳制住想往旁边躲的柳容玉,另一手啪啪啪几个耳光就甩了下去。
眠冬手劲极大 ,一般小厮护院都拼不过她。几个耳光下去,柳容玉的脸颊就肿得老高。
“啊!!!”柳容玉叫得如同杀猪一般,“你岂敢!我的脸!”
眠冬脸上尽是解气的神情,“你以下犯上、不敬皇室,若不是皇上和长公主宽和,都够你下狱八百回了。几个耳光就叫成这样,便宜你了。”
“秦知韫!”柳容玉大叫,惊慌之下竟直呼她的名讳,“你竟然这样对我,可别忘了沈家冬季的粮草还压着呢!”
眠冬挑了下眉毛,啪又是一耳光,“还敢直呼殿下名讳?”打不死你~
一旁面色冷肃的锦书眼中露出一丝赞许的笑,“眠冬不错,晚食可多加鸡腿。”
眠冬闻言眼神亮晶晶的,又看向柳容玉,大有你赶紧多说几句,我好多打几巴掌,加餐!
本来还想骂几句以作威胁的柳容玉,瞬间像被掐了脖子的鸡,脸憋得通红。
哦不,本来被打得就很红。
“沈家为国戍边数十载,粮草供应本就是应当应份的事,难道凭柳相一人说了算?这天下,是柳相的不成?”秦知韫轻飘飘的说着,眼神却似带着寒冰一般射向柳容玉。
柳容玉被这话语和眼神所摄,呐呐不敢言,“我....臣女不敢。”
“不敢就好。”秦知韫站起身,慢慢踱步至她面前,用莹白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啧啧两声:“这如玉的脸蛋,都肿成猪头了呢,真令人可惜。”
“柳容玉,以往是本宫念你父于国有功,于皇兄有用,柳贵妃又孕育皇嗣有功,你小打小闹、吵嚷几句,本宫也懒得与你计较。”染着单寇的指甲划过她的脖子,眼中带着杀意,“本宫最后提醒你一次,以后见到本宫,绕道走。再有下次,对本宫不敬....”
长甲猛地一划脖颈,带出一抹血丝,她唇边挂着凉凉的笑,“懂了吗?”
柳容玉脖子一痛,被凝成实质的杀意笼罩,竟让她背脊发凉,一向宽仁的秦知韫怎会变得如此吓人了....她能感觉到,刚刚秦知韫是真的想杀了她.....
眼前的秦知韫杀意如鬼气森森,身旁的眠冬掐得她肩膀都快要裂开了,她呆呆的点头,“是......”
秦知韫示意眠冬放开她,自己则径自转身进了内室,还烧着呢,头晕得很,补个眠先。
柳容玉捂着肿得高高的脸,被丫鬟扶着一瘸一拐的出了公主府。站在府门外,她才感觉到自己居然汗湿了衣衫。
她恶狠狠的看向身后,公主府的门都仿佛要被盯出一个洞来。
秦知韫!今日之辱,总有一天她会讨回来的!
秦知韫一觉就睡到了月出时分,醒来后烧倒是全退了,只是还有些乏力。
锦书见她醒来,忙过来扶她,“厨房做了参莲粥,殿下可要用些?”
秦知韫点点头,锦书又道:“下晌柳相亲自送了好些补药来,不过公主刚睡熟不久,柳相知晓也未曾求见殿下,我便也未叫醒您。”
“不过也得亏殿下未见。”锦书说着微抬眼看了下秦知韫的脸色,才继续说道:“柳相赔罪的架势倒是足足的,一脸担忧殿下身子的模样,先是谢了公主宽宥其女无心之过,又问柳容玉今日不知是哪里又惹恼了殿下,有劳公主费心教诲一番,又言往后不敢再烦劳公主教女,自己日后定会多加管教约束。柳相如今真是.....”
这是不满她打了柳容玉呢?秦知韫轻嗤一声,“且看着吧,烈火烹油,烧不了几时。”
现在柳相还算虚伪的维持了一些为臣子的本份,还算收敛。前世皇兄纵得柳家越发势大,柳家人越来越嚣张跋扈,都敢公然在朝堂上与皇兄叫板。后来呢?还不是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秦知韫被问住了,客卿?公主府倒是养了不少客卿,但褚砚舟.....不合适。
“算了。”她转了转玉珏,说道:“这第一件事,我要你拜鹿鸣书院山长卫如晦为师,参加明年的科举。”
褚砚舟闻言心底一松,又有些失落。
科举....自从父亲被牵连到争权夺利之中,获罪罢官后在归途中遭“匪徒”袭击而亡,他对这朝廷已然失望,根本不想参加什么科举。
但他低头,听见自己的声音,“好。”
秦知韫伸出手掌,“一言为定!”
褚砚舟看着那莹白的指尖,半晌才同样伸出手掌,“一言为定。”
两只手掌相抵,不过片刻又分开。
秦知韫离开后,褚砚舟伸出藏在袖中的手掌,凑到鼻尖深深嗅了一口,还是浅淡的芙蓉香啊。
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倏而不知想到什么,笑意渐散,眼神又慢慢恢复一片冰凉。
第二日,褚砚舟从公主府离开,去往鹿鸣书院。秦知韫只给他找了一本珍藏的古卷,让他带着当见面礼,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做。
卫如晦乃天下清流之首,是个刚直不阿、不慕权贵之人,能不能拜他为师,就要看褚砚舟自己的本事了。
京郊,皇庄。
秦知韫站在莲池边喂鱼,眠冬捧着一小碗鱼食在旁边候着。秦知韫随手扬一把鱼食,一群胖胖的锦鲤便争着游过来抢食。
“还是做鱼儿自在啊,天天什么也不用想,连吃的都有人喂到嘴边。”
“那也要是这莲池里的鱼儿才这么幸运,午膳时进了奴婢腹中的那鱼儿,估计不会觉得做鱼好了。说起来庄子上今日送了一批鱼过来,这季节酸汤鱼羹极开胃的,晚间殿下要不要尝尝?”眠冬一边把鱼食往前递方便她抓取,一边笑得娇憨。
“你啊,一天天就想着吃,我看你这半个月似乎又胖一圈了。”秦知韫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眠冬鼓着脸嘟囔,“哪胖了,宿秋姐姐今儿还说我是不是瘦了呢~”
秦知韫笑着摇摇头,宿秋怕是反着说话呢。
她这四个贴身侍女,锦书会武、性子清冷,穗禾擅理事、温和得宜,宿秋懂医、细致妥帖,眠冬爱捣鼓吃食、性情娇憨。年纪又最小,才15岁,大家都把她当小妹妹看,平日也最爱逗她。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穗禾面色沉着的向这边走来。
“殿下,出事了。”穗禾走到近前,行了一礼方道。
秦知韫疑惑的看下她,穗禾接着说道:“有人状告皇庄司事甘宁草菅人命,大理寺卿赵大人已受理此事,现正在庄门外求见。”
坐在正厅主位,秦知韫微阖双眼,听皇庄司事甘宁禀报着此事,大理寺卿秦詹坐在一侧也细细听着。
“....奴才的长子已至婚龄,三个月前,奴才找了媒人,相看了京城几家商户和秀才门第的适龄女子,与其中一李姓绸缎商已私下商定,下个月便去走礼。谁知,七日前,这家的小姐却自缢而亡,留下了一封血书.....”说到此,司事甘宁小心翼翼的抬头,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秦知韫,见她面无表情,又继续说道:“血书上却直指是甘氏仗势欺人,逼其父母应嫁,不堪此辱,乃自绝以示反抗....”
“李小姐自缢后三日,据说是她青梅竹马的情郎,也投井殉情而亡了。而这青梅竹马,是翰林院校书郎高家的独子,而高家主事人与兵部侍郎是姻亲。高家认为自己与李家早已有意结两姓之好,是甘司事仗势为子强取豪夺,才致使两个有情人双双丧命,于是便至顺天府状告,因此是涉及皇亲...顺天府便将此事移交大理寺。”大理寺卿秦詹不耐烦他担心长公主怪罪,半天讲不到重点,三两下吐掉嘴里的葡萄皮,坐正了向秦知韫说道。
这案件不复杂,只需弄清事情始末便可,但这甘司事是长公主的人,此事便涉及到长公主的名誉,这也是他接到状纸后便赶紧来了皇庄问询甘宁的原因之一,只是他没想到长公主竟然在庄子上。
“你与李家议亲之时,李家可有表现为难之处?”秦知韫看向甘宁。
甘宁连忙躬身,“绝无此事,那李家姑娘虽为商户女,但据说李家极其喜爱,自小便请了女夫子教习,琴棋书画皆精通。因此,为表重视奴才带着长子去了三回,那李家老爷夫人每回态度都是亲热的很,口口声声都是极为赞同这门亲事的!”哪是赞同啊,那老两口脸都笑皱了,巴结得很。
如今却倒过头来说他逼迫,真是令人不耻!
“那李家姑娘呢?她是何意可知晓?”大理寺卿秦詹捋了捋胡须,接着问道。
“这最后一次相看,李家姑娘隔着屏风与犬子见过一面,还收下了犬子赠的簪子.....这自然是愿意的呀。”甘宁苦着脸说道,这事说来也是他倒霉。这事一出,长子说亲都要艰难许多。
“那李家和高家目下是何要求?”秦知韫问道,总不能是让甘宁的儿子给他们赔命吧?
“咳...”大理寺卿秦詹犹豫了一下,才道:“这高家独子没了,断了香火,便提出要甘司事之子认其为干亲,尊高家子为兄、李家女为嫂,并为其守灵送葬....”
“欺人太甚!”甘宁肝火上涌,怒斥一声。
锦书横了一眼过去,甘宁才惊觉自己失态,忙道:“殿下恕罪,实在是这两家人太荒唐了!此事本就与甘家无关,纯属诬告,还敢提此等要求。”
“确实荒唐。”秦知韫眼神冷冷,本还觉得可能是几家之间有什么误会,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此事就是为了恶心她来的,想把长公主府的脸放在地上踩?
“商岐,去查一查这两家除了兵部侍郎外,还与朝中哪些人有联系,近日可有接触什么不对劲的人。”其实不用查,她大概也能知道是谁干的,小儿手段.....
暗处走出一个身着黑衣的侍卫,肩上扛着一把铁剑,眉目凛然,抱拳低声应道:“尊令。”
“皇叔。”秦知韫收回目光看向秦詹,“想必您也看出此事颇有蹊跷,也烦请皇叔细细勘察,尤其是两人的尸首定要仵作仔细勘验。早日查出事情真相,莫要堕了皇室颜面才好。”
“殿下折煞微臣了,此乃臣分内之事,定当还清白者一个公道。”秦詹听到她这样叫自己,嘴上说着折煞,心内受用不已,他不过是宗室里一个远亲,皇室凋零才让他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这一声皇叔,倒是.....嘿嘿。
秦詹又细细问了甘宁一会事情细节,便告辞了。
秦知韫揉了揉眉心,一大早就处理此事,没好全的额头又开始疼了。
穗禾见此走到她身后,慢慢的给她揉起了头,“殿下不必烦忧,此事明眼人一瞧便有蹊跷,秦大人定会查清楚。奴婢也着人仔细留意外面的动向,定不会让污糟小人影响公主府的名声。”
过了半月,秦知韫脖子上的痕迹已经完全消了。
她也顺利拿到了顺庆帝让她统管内廷司尚衣、神宫、薪炭三局的旨意,尚衣局掌御用冠冕、袍服,神宫局掌太庙各庙洒扫、香灯等事,薪炭局掌管内宫薪炭之事。
按大昭的常规来说,这些内廷之事,一般可由皇后负责,但顺庆帝登基三年至今还未立后,按理也可以由贵妃协管。
现在她这个皇兄把这几个事都给了她,想来是对柳贵妃也很不满了呢。
不过有了这些掌事权,再加上宫中母后留下的一些势力,往后她对内宫的掌握也会更容易些。
卫忠还顺道传达了顺庆帝的口谕,“皇上让您可得用心管理着,尤其是神宫局,若是出了差错,皇上说他可会不讲情面的罚您呢。”卫忠微躬着身笑眯眯地道。
“请公公转告皇兄,懿安定不辱命。”秦知韫微笑颔首,三局都有规制在,只要不瞎搞,防着点人捣乱,想要出差错都难。
秦知韫又向温和道谢,“此事也要多谢公公。”皇兄一下子给了三局的统管权,也少不了卫忠近些日子的旁敲侧击。
卫忠脸上笑容更加灿烂,腰却弯得更低,“公主折煞奴才,都是皇上心疼公主。”
秦知韫也没再多说什么,聪明人之间话无需挑太明。
“天气渐凉,公公也要注意身体才是。”秦知韫看了一眼锦书,锦书立马将旁边小几上的一件灰兔毛披风端了过来。
“这是公主特意让人赶制的,暖和极了,再过一月怕是要下雪了,公公到时穿正合适。”
卫忠哎呦了一声,连忙跪下,双手接过,手抚过毛皮,眼底有些湿润,“公主与先皇后一般良善,奴才哪值公主这般记挂着。”
“公公说的哪里话,母后在时就常说卫忠公公是个极好的人,幼时父皇压着我在御书房写大字,我贪玩偷溜出去,还多亏公公给我打掩护呢。”秦知韫说起儿时的事,一脸怀念,“往后还需公公多多照看呢。”
“公主真是折煞奴才了。”卫忠听她说起从前,也是一脸感慨,先帝先皇后在时长公主哪里需要费尽心思去索求什么,都是先帝后捧着到公主面前呢。“先皇后对奴才有大恩,公主待奴才也好着,奴才心里感激着呢。天凉了,公主也要保重身体才是,福气还在后头呢。”
看着卫忠捧着披风退出正厅,秦知韫的思绪一时飞远了,撇开卫忠对她们母女相助良多不说,他也确实是个人物。
前世,大昭积腐,皇兄沉迷丹药连年不朝,卫忠在那几年里却是揽了一身的权力,才使得许多政令颁布了下去,倒是为大昭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可惜被政敌毒害而亡了。
第二天,秦知韫先是去了三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去耍了一把“官威”,算是正式上任。
出了宫后,想起什么,又转头去了镇国侯府。
“懿安表妹,你找我?”沈言嘉身上是大大小小的木屑,嘴角的笑意却灿烂。
秦知韫抽了抽嘴角,沈言嘉不以为意的拍了拍身上,木屑掉了一地,“表妹,我跟你说,我最近改良了一个木鸟,能飞起来了!走,我带你看看去!”
说着便拉着秦知韫进了他的工房。
沈言嘉对着地上的一只木鸟捣鼓了一会,只听里面咔咔咔的机械声音转了一会,那木鸟就开始扇动翅膀,越扇越快,十几息后竟真的慢慢离地飞到了半空。
沈言嘉兴奋的指着那鸟,“表妹,你看你看,我没骗你吧!真的飞起来了,你可是第一个看见的!厉害吧!”
“二表兄真是鲁班再世,厉害.....”害字话音未落,就见那木鸟啪叽一下摔了下来。
秦知韫的话卡了半截,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沈言嘉摸摸头,哈哈两声,蹲下去捡起木鸟,皱着眉头嘟囔,“是哪里的问题呢?怎么飞不久呢.....”
秦知韫盯着那木鸟看了一会,又开始环顾这间不大的工房,摆着数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木头的各种玩物,也有铁制的机括,甚至还有缩小版的水车。
“言嘉表哥。”秦知韫忽然开口,声音有些严肃。
正在捣鼓木鸟的沈言嘉“啊”了一声,视线却没有离开那堆木头。
“言嘉表哥折腾这堆东西,没少挨舅舅的打吧?”
沈言嘉一下就被说到了心坎上,视线暂时离开木鸟,转头便诉起了苦,“可不是嘛。我爹觉得我玩物丧志,说我文不成武不就,整天跟一堆木头玩,人都成木头了。哎,我也没办法啊,练武功我不行,看书我能睡着,我能怎么办呢?”
“那二表兄对自己的未来,可有何想法?”秦知韫又问。
“想法?”沈言嘉两手一摊,“有我哥继承家业就够了,我?就混吃等死得了呗~”他说的一脸无所谓,看了一眼秦知韫才继续说道,“何况,那位...也不会愿意看到沈家两个儿子都出色的。”
秦知韫眉毛动了动,这“木头”倒也不傻嘛。“表哥,也就是我听到了,要是别人听到,你这可是给沈家招祸呢。”
“我又不是傻子。”沈言嘉白她一眼,“就是对着你,我才说的。”
“表兄,你要是没别的想法,我这里倒是有一条出路,既能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保证舅舅也会对你刮目相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秦知韫谆谆善诱,像一个拐卖小孩的人贩子。
“真的假的?”沈言嘉将信将疑。
“自然是真的。”秦知韫斩钉截铁,“而且还是让你跟一堆木头和铁器打交道,不过就要看表兄你的本事了,干不干?”
沈言嘉狐疑地看着她,还让他玩木头,这不还是玩物丧志么?
秦知韫看懂了他的意思,再加一剂药,“我已经跟舅舅说过了,这可是正事!”
沈言嘉咬咬牙,“干!”表妹总不可能骗他!不就是玩木头、玩铁嘛,就让表妹看看他的本事!
秦知韫听到想要的回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沈言嘉忽然有些背脊发凉,好像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确定,再看看。
后来,当沈言嘉在器械房里,日复一日的造着秦知韫要的各类器具时,他只觉生活暗无天日.....
“某些人啊,之前可是在本殿下面前下了宏愿做了保证的,是该急急。答应了本殿下的事,要是做不到....那可就丢脸咯。”秦知韫看出他的调侃之意,也反调侃道。
“要是真一不小心丢了脸,殿下可要海涵才是。”褚砚舟作讨饶状。
“啧,褚行云,你可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秦知韫故作嫌弃。
底下,人群忽然一阵骚动,放榜了!
眠冬早就带着人在下面等着了,皇榜一张,她就只往第一甲上去看。
只看了一眼便兴冲冲地往回赶,秦知韫二人自然看到了眠冬的神情。
褚砚舟端起一盏茶,“看来在下这回怕是不会在公主殿下面前丢脸了。”
“殿下,殿下,中了,褚公子中了,一甲第一名,褚公子是状元!”眠冬已经小跑着进了包间,兴奋得像只小鹿。
秦知韫眼底也染上兴奋的色彩,“褚行云,你真中啦!恭喜。”
褚砚舟看着她,她的眼睛里似有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他缓缓伸出端着茶盏的手,秦知韫也拿出茶盏,双杯一碰,他道,“同喜。”
他自小学文习武,便是想要立于朝堂施展一番抱负的。
但自从家中出事后,他对这朝堂失望,是真的不想走科举之道的。
但此刻,他又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为他自己,也为她。
“殿下,这第一件事已经办到。不知殿下想要我做的第二件事,可有想好?”褚砚舟想起了那三件事,便问道。
秦知韫单手支着下巴,细细地想了想,“那便希望咱们未来的褚大人,为官清正,造福于民吧,可能做到?”
造福于民是必然,但为官清正....长公主怕是对他有所误解吧。
但是.....
“好,若是为官,我定当恪尽职守,一心为民。”
“褚砚舟,大昭国是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我们一定可以改变的对吗?你会帮我的,对吗?”秦知韫看着他,目光渺远,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褚砚舟觉得有些奇怪,她的眼神,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别的什么。
虽然不解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他还是从心的答道,“殿下想要什么,我都会帮您。”
秦知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看到他说这句话时,眼底的情意。
简单的一句话,内心所藏的炙热,只有他一人懂。
琼林宴后,褚砚舟便入了翰林院,任翰林院编撰,是为一个正六品职。
因此前秦知韫与褚砚舟的往来不甚密切,且大多都是在较为私密之所,旁人都不知褚砚舟与长公主殿下的关系颇好。
但因为他长相俊俏,为人又温和谦逊,任职不到两个月已与翰林院的一众同仁相处得宜。
褚砚舟任职之后,也没什么大事,接了一个修前朝史集的活,每日翻阅翻阅各类典籍,再一一分类、比对、分析.....日子倒也过得悠闲。
“行云兄,还在忙着?午时了,听说今日饭堂有卤鸡腿,一起?”有人叩响了门,嗓音带着一丝愉悦。
从一堆书籍中抬头,见到来人褚砚舟将手上笔停下,搁道笔架上,看了看日头,“是固之兄啊,今日这本典籍读来颇为有趣,一时之间竟忘了时间。走走走,去晚了,就被人抢光了。”说着便站起身,甩了甩衣袍走了出去。
“行云兄前些日子借我的那本《考工遗记》,我有几个不明之处,不知行云兄近日可有空为在下指点一二。”周祺洛一边随着他走,一边道。
褚砚舟已经取了餐盘,眼疾手快的给两人各捞了一个卤鸡腿,才道:“指点谈不上,与固之一同切磋琢磨一二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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