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体体面面，漂漂亮亮地去面对接下来的余生。
哪怕很短，哪怕很痛。
排队取号后，我坐在医院的长廊上，等着李医生。
终于轮到我时，我没来由的感到紧张和愉悦。
这算是生病以来最快乐的一次。
我不知道的是，这将是最后一次。
我拿出那张卡，卡面上沾着汗液。
我扬着笑脸，「李医生，我想清楚了，我要打您上次说的特效药，您说得对，能多活一天，比什么都重要……」
我太开心，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李医生复杂的眼神。
「温小姐，实在抱歉……」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上次你说不打之后，特效药的名额我就给另外一个患者了，现在医院这边，名额都满了……」
很久很久，我听见自己平静地说了句，「这样啊，没事的……」
「接下来，把时间都留给你的家人吧。」
「可是，李医生，我没有家人。」
其实是有的。
我有妈妈和弟弟。
只不过时间太久，我都忘记他们长什么样了。
爸爸的脸我倒是还记得。
最后一面，他说什么来着？
哦。
他说。
让我滚，别再缠着他。
最后，我想起应洵之。
他现在抱着宋思瑶又在想什么呢？
会不会想，这女人真的要死了？终于可以不缠着自己了？
我走出医院，又来到那家蛋糕店。
一切像回到确诊那天，我站在黄昏下，站在人来人往中。
盯着蛋糕店门上那行——暂停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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