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是我母亲房里的人,早年父亲同扬州瘦马,也就是江轻轻的娘,纠葛不清。
父亲为瘦马租了间宅子,被身怀六甲的母亲发现时,这瘦马还带着一岁的女孩江轻轻。
母亲把瘦马带回公主府,折磨三日断气,动手之人就是张嬷嬷,我那愚蠢的父亲还想为瘦马申冤,可这瘦马外无伤口,内无中毒迹象,他将这事闹大,闹到人尽皆知,最后是我的皇帝舅舅收拾的残局,江稻成攀污公主,官职连降三级。
江轻轻疼地大叫起来,中气十足不复柔弱模样,脸涨得通红。
「江词沅,阿爹不会原宥你,阿爹只会更厌恶你。」
我冷笑,「我也不会原宥江稻成的所作所为。」
话音落,我转身,厉声道:「阿桃,给我去查,江轻轻这贱人是借谁的手接近陆川柏。」
阿桃是伴我长大的家生子,她亦是世上最明白我的人。
她倒吸口冷气,「小姐你怀疑老爷?」
「呵。」我侧目剜了眼江轻轻,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最好不是,不然我烧了这江府。」
「你这不孝女,要烧谁的府。」
中年男人锦衣华服怒气冲冲地朝我走来,他行到我面前,毫无犹豫地抽了我一巴掌。
他道:「滚回你的公主府去。」
话毕他推开嬷嬷妈子,像个合格的父亲关心自己的孩子。
可惜那个孩子不可能会是我。
「江大人今日打了我,想好怎么跟公主殿下交代了吗?」我问。
江稻成转头瞥眼看我,半晌后,他不咸不淡道:「打便打了,何须交代。」
我捂嘴笑道:「江大人还是一如过往,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哪怕年近不惑,依旧是个区区六品官。」
我这番话算是戳他心窝上了,他气得胸口起伏,冲过来抬手要打我,我将带着巴掌印的脸抻去,挑衅道:「朝这儿打,我看明日公主府的门客参你的折子会不会堆满皇帝舅舅的书案。」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举也不是放也不是。
我明媚一笑,「阿桃我们回府。」
是夜,月朗星稀,我望向无边的风月,寻求一片安宁之所。
我坐在窗边,见宋女官径自踏入芳菲殿,无人敢拦,她直入我房中。
我一贯知道该怎么应付她,我可怜巴巴地蓄起泪,她一怔后盯了我半晌。
她准备要骂我的话,一时说不出口,叹口气软了语调,「公主殿下要见你。」
「是,宋姑姑。」我恭敬回答。
她是掌管内廷事务的女官,也是我母亲安阳长公主的闺中密友,幼时母亲不喜我,分给我的爱也少,是宋姑姑教我疼我,亦师亦母,上辈子母亲过世后,陆川柏还不敢明目张胆地迫害我,可后来宋姑姑不在了,我也没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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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膝下无子,将我视作亲儿,前世她规劝我莫要一心系于男人,日后怕会痴情错负,我左耳进右耳出,她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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