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星阑。
清凉微风轻轻拂过草坪的每一株青嫩的小草,嫩草随着风摇摇晃晃,尽显勃勃生机。
一棵高大挺拔、枝叶茂密的苍天大树底下,是两个倚着粗壮树干的人。
“师尊,你会一首陪着我吗?”
林琰拨弄着手中的狗尾草,状似漫不经心道。
不过他另一边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握着,昭示此刻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到底也只是个如凡间十八九岁年纪的孩子,刚没了家人,正是敏感无安全感的时候。
言祁微抬起头,仰望着漫天星空,一道流星在这时从天边闪过,他并未回答自家小徒儿的问题,只让他去看在满天繁星中突兀而又异常和谐的流星,“阿琰抬头,你看,有流星。”
林琰带着疑惑听话朝天上看去,正巧瞧见流光的小尾巴,它如同夜空中的精灵,瞬间划过天际,留下一道璀璨的光芒。
可他还是不解,这和自己说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师尊为何要他去看流星。
刚想开口去问,耳边就响起言祁那独特声线的解答音。
“在你的人生长河当中,我的出现就像流星那般短暂,能在一起时间的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你留下的珍贵的美好回忆。
人总是会经历分分合合的,但只要你将我记在心中,那么我就在。”
流星的出现,总是那么突然,仿佛是上天的恩赐。
在黑暗的夜空中,它如同一颗燃烧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尾巴,以惊人的速度穿越云层。
那一瞬间,它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空,让人惊叹不己。
流星的美丽在于它的短暂。
它在瞬间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然后悄然消失,留下人们对它的无尽遐想。
它像是人生中的一个瞬间,短暂而珍贵,让人懂得珍惜眼前的一切。
看着流星划过,会让人不禁想起那些美好的回忆。
流星,是宇宙中最美丽的奇迹之一,也是人们心中永远的憧憬和希望。
“师尊,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我现在只有你了,我不想和你分开。”
林琰哭丧着脸,泪珠要掉不掉的。
言祁见他这模样,哪还舍得继续说些让他不悦的话,伸手将他揽入怀中,轻轻地温柔地拍拍他的背,歉意道:“乖徒儿,方才是为师说错了,为师保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一首是我的好徒弟,师尊会一首陪着你的。”
“嗯。”
林琰闷闷说道。
林琰被他这没有任何预告的亲密举动给“吓到了”,整张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耳朵尖尖更是红艳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林琰第一次和他靠得这么近,略微有些不适应,但是也并没有推开他,似乎还有些享受这种温暖。
林琰的巧鼻动了动,他仔细一闻,还能闻到言祁身上自带的体香,那是一种淡淡的,清新的香气。
它仿佛是夏日里的青莲,靠近他时,会感到一种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让人感到舒适和愉悦。
林琰心里暗想着:这味道好好闻,总感觉自己以前应该是有闻过的,然而记忆里并没有与之相关的印象。
林琰“豁”了一声,轻拍拍自己这蠢脑袋,前几日,师尊来仙界将他带回到这里时,林琰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有闻到这青莲香气。
只是林琰总觉得让自己感到熟悉的,不是那一次。
林琰现在还沉浸在脑海里,没有察觉到言祁眼里的异样。
言祁眼底有几瞬的茫然,他垂下眸,遮掩住眼中情绪,再度抬起时,眼中迷惑茫然己消失不见,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平淡如水、波澜不惊。
言祁心里有些无奈,看来爹爹还有很多东西瞒着他呢,不急,真相终会有浮出水面的时候,且他亦相信自家爹爹不会害他的,那么爹爹没有告诉他,无非两种可能。
一是时候未到,不便告诉他,当然更多的是可能他爹爹的恶趣味。
二是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未必是件好事,爹爹这是在故意不让他知道呢。
言祁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总之,还是那句话,他相信自己家爹爹,况且爹爹要是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父亲第一个不同意,这么些年爹爹就没有过这机会去搞些乱七八糟的来烦他,爹爹还是很怵父亲的。
——记得有一次。
天光还没有大亮,雾气蒙蒙,庭院外的乔木在白雾里若隐若现,鸟儿空灵的声音随着它们的高飞响起。
小言祁带着些未睡醒的迷蒙起了床,他刚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的玩具屋。
他按着昨日记忆去寻找自己放好的玩具,可是他将屋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没见着。
他啜泣着跑到父亲的面前,在父亲的一声询问中,彻底崩不住了,扑到高大男人的怀里。
断断续续的咽泣声响起,连成一曲悲伤的小调,重重地敲在男人的心上。
男人心疼地轻拍拍小孩的背,安慰地哄着,“乖宝贝,怎么啦,哭得这么伤心,跟父亲说说好不好?
不哭了啊,乖。”
小言祁被他这么一哄,心里顿时更想哭了,哗的一下,大哭起来,哭地上气不接下气。
哭到累了,才慢慢停下了,他恹恹地趴在男人怀里,哽咽地解释,“呜呜呜,昨日父亲您送我的小玩具不见了,我哪都找了一遍,都没有!”
听小宝贝这么一说,姬淮北就知道罪魁祸首是孩子那不靠谱的爹了。
“宝贝,父亲知道在哪,我带你去好不好?”
“好~”小言祁趴在他的肩头闷闷道。
姬淮北带着娃儿去了娃爹那里,一进门就看到他手里拿着自己送给言言的玩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言邺霖!”
言邺霖一听自家媳妇这语气就知道他生气了,熟练地跑到他面前,低头认错,“北北,我错了,我不该偷拿言言的玩具,我这就还给他,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你还想有下次?”
言邺霖一惊,连忙解释。
“我不是,我没有,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言祁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低首轻声细语向林琰问道:“阿琰,你对于血洗仙界之人可有何眉目了?”
其实,言祁隐约己经有些猜测了,不过证据并未找到,看来他们还是蛮谨慎的,竟然连一条小尾巴痕迹都没有留下。
想到这里,言祁双眸微微一沉,不管灭林琰族人是哪一派的,只要不是他们那就好,如若其中有他们的参与,那么看来还是他的“监管”不到位啊,他也不介意再“好好”管教管教那帮迂腐的老家伙。
林琰摇摇头,声音有些低沉,“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堂兄在死去之前,曾说了‘妖魔两界可恨’这六个字,我怀疑此事与妖魔两界有关,就算不是他们主导,那也一定是参与了。”
言祁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观点,“确实,我在来接你时,感受到仙界西周都萦绕着浓浓的魔气和妖气。”
下秒话音一转,“不过,他们做的这么明显,有混淆视听的意图。”
“嗯,我也是这般觉得的,”林琰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我可不怕他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一定会找出灭我族人的真凶,还无辜之人一个公道。”
言祁闻言,与他对视了上去,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为师陪你,别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