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往常她也并不是每个月都能顺利拿到月例的,嫡母的苛待让侯府的下人都瞧不起她,有时拖延上十天半个月才给也是有的事。
要不是她绣技好,又写得一手好字,靠着卖绣品和抄书换银子,早就饿死在侯府的小院里了。
而她的嫡姐,宋南歆却是眉头皱也不皱的道:“包起来罢。”
宋南歆接着又看了几样玉饰小摆件,给宁亲王和宁亲王妃都各自买了一份礼物,在这多宝斋里花去了一百三十两才满意的离去。
宋意欢看着白芷手中捧著的锦盒,神色越发显得冷淡了起来。
宋南歆出手阔气,掌柜娘子欢喜极了,热情地送宋南歆出门,宋意欢不远不近的缀在后方。
下了楼梯来到铺子的一楼,众人正要朝大门走去,四周倏地响起一声呼唤:“世子妃娘娘?”
那嗓音十分独特,带着几分娇媚,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唱戏一般,让人怎么也无法忽视。
听到这个声音,宋意欢抬起头朝前方看去,便看到宋南歆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是个身量极高的女子,站在宋南歆面前,比宋南歆还要高出半个头。她的容貌长得十分美丽,但那美丽与寻常女子不同,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上扬的眼角和流转的眼眸带着勾人的媚态。
宋意欢认得此人,她是京都有名的梨园戏班子“琼璃班”的戏子,崔莺儿,人称崔台柱。
她的口技,就是当年长姐请了崔莺儿来教的。
会在这里碰到崔莺儿,宋意欢并不奇怪,毕竟琼璃班在京都颇受欢迎,不少大户人家都喜欢上戏园子给崔台柱捧场。
而崔莺儿似是没有留意到宋意欢,一双勾魂的含情目只看着宋南歆,笑着道:“世子妃娘娘,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不同于宋意欢,在这里撞见崔莺儿,宋南歆身子下意识紧绷起来,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道:
“原来是崔台柱,确实许久未见了。”
旁人或许不知,但宋意欢对宋南歆十分熟悉,她听出了宋南歆此刻有些紧张。
长姐看到崔台柱,为什么会紧张呢?
宋意欢知道长姐喜欢听戏,从前在侯府最勤快时一个月会去三四次,最少也会每个月去听一次戏。
这琼璃班正是长姐最常去的一家戏园子,也因此与琼璃班的台柱子崔莺儿极为相熟。
当年为了成功的在国子监瞒天过海,长姐特地请了这位崔台柱来教她口技,她这才能模仿长姐的声音与腔调,在国子监中替长姐上课而不被察觉。
伶人是下九流,长姐是宁亲王世子妃,又是侯府嫡女,她有何好害怕对方的呢?
正这么想着,她便听到崔莺儿说道:
“世子妃娘娘有好些时日没来琼璃班听戏了,奴家还以为娘娘厌了咱们呢。一番打听之下,才得知原来是世子回了京都,娘娘最近这些时日想来与世子是蜜里调油双宿双栖吧?”
崔莺儿笑吟吟说道,抬手撩拨了宋南歆鬓边步摇的缀珠。
“奴家最近排了新戏,故事精彩得很呢,娘娘有没有兴趣到琼璃班来坐坐?”
宋南歆不动声色笑着:“今日怕是不行,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办,耽搁不得。改日再去琼璃班给崔台柱捧场,我定要瞧瞧崔台柱又排了怎样精彩的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