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也就一般吧?”青青把木桶提起来,淡淡的说,“没你们说的那么好看。”
“青青,你是不是没看清啊?”
“我当然看清了。”青青有几分不是滋味,“你们才没看清。刚才……”她复又娇羞地红了脸,“刚才太傅碰过了我的脸,他还仔细地看了我一眼。说我的名字好听。说明什么,说明太傅喜欢的是我这样的。”
对,她这样的。
那女子好看是好看,美是美,却哪儿有她这样勾人的身段,娇滴的声调啊?男人嘛,都喜欢销魂的女子。这是她从嬷嬷那儿学来的,嬷嬷不会错。
林舒并不知这个叫青青的女孩是如此评价的她,可实则……繁复层叠的衣裙底下,她身量看似娇小,却是腰——不盈一握,臀——皙白圆巧,胸——柔圆若玉,才真真是媚骨天成。
“青青,你刚刚该不会是有意的吧?”一个婢子凝着眉头,狐疑地盯着青青,忍不住说道,“你也太……我看你还是别做这个梦了。”
青青冷了脸,“你懂什么。太傅他记住了我的名字。”
那婢子摇头,“你是没瞧见,太傅瞧那姑娘的样子,和刚刚太傅瞧你的眼神,截然的不同……甚至,甚至……青青,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甚至我觉得太傅瞧着你的时候,那眼神底下阴森森的,我担心你……”
“你什么意思?”
青青哼了声,“你不过是见不得我好罢了。”
婢子再摇了一下头,“拿你当姐妹一场,我才说这些。太傅总管内务府这么久了,你见内务府有哪个奴婢被太傅看中了?甚至好几个莫名失踪的人。青青,你……罢了。你不愿听我也不多说。”
青青死死拧着木桶的把手,跺了一下脚,扭身回了织染局,“等着瞧,太傅不用多久,一定会将我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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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数日再次见到阿南,林舒发觉他看她的眼神变得乌沉沉的,比先前还要冷酷得多,就只差拿把刀逼在她的脖子上。
她哪里惹着他了吗?
林舒想了想,他是锦衣卫百户,也是沈华亭的近身护卫,应当是沈华亭十分信任的人?大概在他的眼里她是一个心怀不轨,十分可疑的女人?好像能说通。
阿南靠着马车,站在雪地里等着沈华亭从内务府出来,没想到会等来了林舒。
他站着看了一眼林舒,抱着手臂的手放下来,缓缓抓紧。海斋楼的夜值,一直是他手下的人负责。那日林舒在锦衣卫衙门刑房吐出“蛮蛮”这个名字,阿南便连着好几日,亲自呆在了海斋楼的楼顶上。
他有好几次,想问她。
可他忍住了。
那晚,他听见了,听见了太傅与林舒的说话。等她走出书房,过了不久,他进了书房,问太傅为何不问她要一个答案。
太傅将零嘴荷包放回抽屉,眸眼不抬,对他道:“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回你的锦衣卫衙门。”
阿南不敢不从,不敢不听,他在这世上只听、只信、只服从这么一个人,那便是沈华亭。
他的命既是蛮蛮阿姐给的,也是太傅给的。
可是,可是蛮蛮阿姐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仿佛消失在了这个世上。她究竟去了哪儿,是死是活?
阿南想找到她。发疯的想。
蛮蛮阿姐该还活着吧?
一定还活着。
那么好的蛮蛮阿姐。
没有她,他们都只是一群人人可欺的孤儿。早就死在了永寿元年的冬季里。
陆平昭这个王八蛋,竟然把这么好的蛮蛮阿姐弄丢了。他真是该死啊!